从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出来,站在大太阳底下,魏惜将结婚证举过头顶,逆着阳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在很小的时候,她认为结婚是很神圣的事,代表着爱和浪漫到达极致,后来是魏铭启打破了这个幻想,也让她清楚,结婚证并不能约束什么,更不会让人变得更有责任感,企图用婚姻去抓住什么是不现实的。
对现在的魏惜来说,结婚更像是种仪式,重要的是,你愿意和身边这个男人完成这项仪式。
薛凛从背后环住她,俯身,在她耳侧吻了几下:“现在终于是我的人了。”
魏惜侧过头来看着他,笑道:“薛凛,你需要用这个证来确定这一点吗?”
薛凛顿了顿,逮住她又亲了几下:“需要,这玩意儿会进档案的,反正以后你的履历上,都要刻上我的名字了。”
魏惜被他亲的有点痒,无奈道:“你们男生真奇怪,跟狗狗一样。”喜欢圈地做标记的。
薛凛从她手里夺过结婚证,小心翼翼地装进档案袋里:“别抖丢了,现在想去哪儿?”
魏惜靠在他身上,仰头思索一会儿:“嗯......你说呢?”
薛凛:“去模型店看看吧。”
魏惜怔了怔,完全没想到薛凛领完证后第一个地方,会选那里,她以为,要去给父母们看看的。
薛凛:“就当是去还愿,总要有始有终。”
魏惜失笑:“好啊,不知道今天姐姐在不在店里。”
薛凛从善如流:“昨晚打电话问客服了,店主今天在呢。”
魏惜挑眉:“你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
他们开车去了模型店,这条街区如今大变样,十多年前阑市最繁华的一条街,现在已经冷清很多了,两旁的购物广场由于设施老旧,品牌单一,逐渐没有了顾客,年轻人更喜欢去开发区,那边新建的几个广场更有活力。
没有购物广场引流,模型店周边的小吃店也陆陆续续倒了不少,倒是模型店主要靠网上生意,一直□□在这里。
到了店门口,魏惜停下脚步,仰头望去。
店门上依旧挂着正在营业的小牌子,网格窗贴满了老师傅们和作品的合照,门上挂着铃铛,被冻得挂上一层冰晶,透过大门和窗户,能看到里面打扫的很干净,但曾经的小桌椅不知去向,全部改成了展示柜。
脚下的台阶倒是没有变,一共三阶,由于常年有人进进出出,被踩成很光滑的青黑色,边角还有不知怎么磕出来的豁口。
曾几何时,她每晚偷偷溜出来,总是一步跃上三阶台阶,冲进店里,扑在小桌椅上切木头。
魏惜走上前去,抬手推开了门。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店主放下手里的工作,麻利的在裤腿上擦擦掌心的汗,抬头向门口望去。
魏惜走进店内,弯着眼睛笑了笑:“姐姐,还记得我吗?”
十多年未见,店主将头发留长,烫了卷,染了棕色,她的身材还是保持的很好,干练精神,纤细的腰上围着件白色的围裙,眼神和当年一样温柔从容。
店主仔细端详魏惜,半晌没说话。
魏惜和十多年前相比,倒是变了不少。
那时是她最落魄的时候,每天穿着简单朴素的校服,头发随便一扎,也不拘小节。
但现在,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敏感和沉默,反而变得开朗明媚,落落大方。
终于,店主眉毛挑起,抬手指着魏惜,惊喜道:“啊!你是......在我这儿做应县木塔的魏惜吧!”
魏惜点点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店主笑了:“你特别嘛,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这辈子也就碰到一次。”
魏惜:“抱歉,这些年一直没回来看你,最开始是想要逃避,后来我出国了。”
店主看向她身后的薛凛,也是仔细辨别一番,才确认这是当年那个男孩。
于是她意味深长道:“没关系,总归礼物还是送到了应得的人手上。”
魏惜心里又软又酸:“真的很谢谢你,当年没有把那个木塔处理掉,那时我太任性了。”
店主摇摇头,宽慰道:“不是任性,那是你的权利,是我有私心,期待你们还能有故事,才自作主张的,不过那个木塔能被你的他发现,然后找到我这里,是天意。”
薛凛走上前,挽住魏惜的手,慢慢攥紧,对店主道:“你当年说,希望能看见她幸福快乐的样子,所以我带她回来了。”
店主笑盈盈:“真好,你们结婚了吗?”
魏惜点头:“今天刚领完证。”
店主睁大眼睛:“原来就是今天啊,真是恭喜!”
魏惜笑:“谢谢。”
店主:“我也谢谢你们能来告诉我,你们又在一起了,两个人走在一起太难,走散却太容易了,缘分难得,希望你们将来不管遇到什么坎坷,都能想到在我这店里的时光。”
薛凛郑重道:“好,我不会再把她弄丢了。”
他们在店了呆了两个小时,又聊了很多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临走时候,薛凛给店主留下一个纯金的纪念挂坠,店主推辞半天,他却执意留下了。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