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醒过来的时候, 身上盖着无音的木兰色袈裟。
她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便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四周, 她身下也垫着衣服, 像是怕她昏睡在冰冷的石板上会着凉一般, 小姑娘爬起来,木兰色的袈裟从她的肩膀上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艳红的抹胸, 背上一大片娇嫩的肌肤因为微凉的空气而起了鸡皮疙瘩。
温宁“呀”的一声,提起木兰袈裟遮挡身体,一双眼睛惊惶的看着坐在不远处, 单手结禅定印的和尚, 他上半身也没穿什么衣服, 温宁先前以为和尚长时茹素,会更容易发胖一些, 却没想到无音圣僧虽然看上去白白净净, 身量显瘦, 脱了衣服却该有的全都有……
他的另外一只手无力的垂在一边, 整个人看上去比在醉梦楼的时候更加的虚弱了。
温宁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到底精通医道, 虽然还是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跟着那个不靠谱的师父, 对男女之事倒也知道几分, 她没有急着哭闹, 只是掀起袈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相信眼前这个害她白白受了一通折辱的僧人,不会就这样借着药性糟蹋自己。
除了衣服被撕坏了之外,她身上到是没有别的什么痕迹。
温宁想了想,将木兰袈裟裹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到无音的面前“圣僧?”
无音的睫毛轻颤,半晌终于缓缓睁开眼。
他看到的是那个素不相识,他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檀越。
“小檀越。”他哑着嗓子唤了她一声。
破屋外头,天刚蒙蒙亮。
他想起昨夜的事情,他原本已经失了神智,伸手撕开了少女的衣襟,将她抱在怀里轻薄侮辱,可是,她那像是没有意识一般,呢喃,撒娇,哀求一般的“佛子”,却唤醒了他的理智——他在做什么?他是佛弟子,此时此刻又没有别人以性命相逼,只是一杯迎春红,他怎么能屈服于此,做下这种孽事。
他抬起手,抓住自己左肩,一提一拧,便将肩膀脱了臼,剧烈的疼痛让他更加的清醒,无音终究是喘息着冷静了下来。看着姑娘衣衫不整,昏睡在冰冷的破屋石板上,无音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上衣垫在她的身下,又给她盖上了木兰袈裟,才安心坐在一边休息。
虽然结着禅定印,他的耳朵却时时留心着外头的动静,所以当温宁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以为小姑娘会哭,会闹,也做好了她若是开口,便抵上性命,以证她清白的打算。
然而,这个看上去最多也就才是及笄之年的小檀越,却只是惊呼了一声,便没了言语。再一次到他身边来,却是裹着他的袈裟,提着他的衣服走到他边上,轻轻问了他一声。
她像是习惯了弯着腰对人说话一般,蹲下来和他的视线持平,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他的手臂“你的手臂脱臼了?”
无音侧头看了看自己垂在一旁的手,点了点头“无妨。”这么说着,便自己把脱臼的手臂扳回了正位。
想帮忙露一手正骨手法的温宁……
小姑娘委屈的扁了扁嘴。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温宁拢了拢身上的袈裟,这百衲衣是披在外头的,比起上衣到底单薄,也顾头不顾尾的,遮住了肩膀,露出了胳膊,挡住了脖颈,又透出一段纤细的腰身。
无音垂眸,柔声道“小僧的衣服,小檀越便穿了吧。”
她的衣服是他撕的,他如今已经是浑身污泥,连破了三戒——虽然这最后一戒最终赖小姑娘一声轻呼唤回他的神志,但是他到底是……无音摇头苦笑,既然如此,将僧衣借给素昧平生的女檀越穿,到是不算什么了。
温宁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最后看了看手上过分宽大的僧袍,也没拒绝,转身背对着无音解下木兰袈裟,把他的衣服绑在了身上,又捡起一边被他撕碎的罗裙,有些为难的看着“圣僧,你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了么?”
她无辜被那个该死的王将军往头上套了一个“窝藏妖僧”的罪名,怕不是不能善了了,而眼前这个和尚又正在被追缉,他这个样子,恐怕要被追缉一路。以那个王将军的小心眼,坏心眼,自己在醉梦楼前大声以大靖律例驳斥他,他肯定记着仇呢。
想到这,小姑娘不由的对着无音道“不如,我们想办法逃去西域吧?”
小姑娘说的倒是有道理,毕竟慈济寺的僧人们护送袈裟舍利出关,走的也是西域这条路。
郴州距离西域,要想办法过滨州,容州,坦洲,只要出了望山,过了天门关,就是戈壁沙漠,过了戈壁沙漠,就是西域三十六国第一佛国——乌桓。当今圣上刚开始逼迫寺中僧人还俗的时候,就有不愿意还俗的僧人想办法手持度牒借道望山长廊逃亡乌桓。
只是现在这条路,要走起来恐怕困难了。
“是小僧拖累檀越了。”
“我叫温宁,温开水的温,安宁的宁。”小姑娘抓了抓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道,“要是想走望山长廊,僧人打扮可不行。”
“也可不走望山长廊,只是这是搏命,小檀越可想好了。”无音依然是轻声劝解她三思。
“胡说,我一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