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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半个月的封闭训练结束,连绵好几日都是雾天。程宴北他们联系了个伦敦西郊的猎场狩猎,一早便出发了。
许是这15天的高强度训练败光了人的精力,他昨夜就没睡好,中午一行人到达附近的民宿吃过饭后,他就回楼上房间去睡觉了。
再醒来,队员们已撇下他去猎场了。
外面雾又浓了些,几家民宿连成一片,错落地扎在山野间。
四周草木茂盛,高柏蔚然成林,盈盈地披散了片飘飘渺渺的雾,一缕微弱的月光不上不下地悬在树梢间。
过傍晚了。
程宴北起床整理了一下带来的行李。他们这次来要待个两三天左右。回国的时间暂定,俱乐部那边还没有通知后续的安排。
他立在窗边抽了两根烟,眺望远处。
修长手指捻着他那只黑色磨砂质地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窗沿儿,若有所思的。
不多时,听到汽车引擎低沉的声音,沿面前一条坡路向上,越来越近。队员们狩猎结束,驾车从猎场三三两两地回来了。
楼下人声沸腾起来,在这静谧山野间平添一丝人气儿。很热闹。
民宿老板说晚上可以替他们处理食物,也快到晚饭时间,程宴北等烟抽完,就下楼去了。
队员们聚在一处,谈天说地,看起来是好好地放松过一番,虽疲惫但兴致仍很高涨,描述起今天的狩猎趣事,气氛炒热。
程宴北下来,许廷亦瞧见他了,兴奋喊一声:“队长,你今天怎么没跟我们一起去?猎场那边可好玩儿了。”
“下午睡着了。”程宴北淡淡地说着,拿了只杯子,去一旁接水喝。
“那多可惜啊。睡觉哪有打猎好玩儿——又不是平时,你说你去睡觉,我们就知道你去放松去了。”
“你哥现在没女朋友,说睡觉去了就是去放松养精蓄锐去了啊。”
“有女朋友的话睡觉还能叫放松?你还是处男啊——”
荤话玩笑不疾不徐地在房中弥散开来,最后大家跟程宴北招呼了一声,说他们去外面的厨房帮民宿老板弄肉去了。
片刻后,程宴北也跟出去。
一打开门,就撞到才回来,正准备进门的傅瑶。
山野雾大,空气薄冷,傅瑶还穿一身狩猎时穿的灰绿色工装。
她手上拎一只鲜血淋漓的野兔,短发凌乱地拂在脸际。一见他,她楞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尴尬,眼睛却还是亮了亮,伸出手,朝他炫耀起自己今日狩猎的成果来:“——surprise!看看,我打的。”
以前他来英国训练期间,就常跟傅森他们去猎场玩儿,倒不是很怕这东西,躲也没躲的,讶异地一抬眉:“这么厉害。”
“那是,”傅瑶得意地扬了扬脸,“以前跟你和我哥一起玩的时候,我只能跟着看看,今天按你以前教我的方法试跟他们用气1枪啊什么的,花了好大功夫才打到。”
程宴北这几天心情还可以,一扫阴霾似的。
他唇角旋开个弧度,似有若无地笑了笑,然后跟傅瑶示意厨房那边。许廷亦他们跟民宿老板正在处理一只猎到的鹿。
傅瑶没进屋子,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他。她将那兔子交给了厨房,和他找了处地方坐下,突然说了句:“哦对了,今天ada联系我了。”
ada是傅瑶的男友,英国人,也是赛车手,现役于feb车队。程宴北之前在赛场与对方也有过几次照面,但并不相熟。
厨房很小,容不下太多人。程宴北准备坐在这里,等许廷亦一会儿换下来,他去帮忙处理内脏和骨头。
他望着那边的血腥景象,眉目倦淡的,无波无澜。
听到傅瑶这话,也毫无反应。没听到似的。
傅瑶微微撑起下巴,有点儿惆怅地倾诉了起来:“我和他说好了,我们这段时间先各玩各的吧。过阵子还对对方有感觉的话就再重新考虑这段关系。否则,就算了吧。”
程宴北看了会儿许廷亦那边,小半天,才回眸,淡淡瞥了傅瑶一眼。
一侧红铜色的灯火跃起一片昏昧。
她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他。灯光如此半明半晦地遮掩下,她左眼睑下方,好像落了什么东西。像是哪一处遗漏的光点。
像是颗泪痣。
他一时默然,与她对视着。
对视着。
他的视线也渐渐地,涣散而开。
过了会儿,听到许廷亦喊了他一声:“队长!我这儿快完事了,你过来吧——”
他才回过神。
从她脸上移开目光,随口问:“你们不是要结婚?”
他这几天也听了不少队员的议论与玩笑。
听说她跟那个叫ada的车手,是要结婚了。她自己亲口所说。
的确是傅瑶亲口所说。不过那晚,只是以此来打断旁人对她与他无伤大雅的暧昧玩笑,还有点儿,刻意说给他听的意思。
他们的关系因为傅森,一直都很不错。
女人很多情况下,会对平时和自己关系不错的男人试探一二。试探对方对自己是否有超出友谊的好感。她也不例外。
“结婚?”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