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想起这回事儿,“是怀兮开着撞了程宴北的吧?”
“对,”蒋燃笑了笑,无奈地说,“她刚拿了驾照没多久,我想让她试试开——也怪我,心想着四五公里没什么事,没想到在停车场撞了车。”
立夏没说话。
“对了,你驾照学几年了?”他与她攀谈着。
“四五年了吧,我大学毕业就考出来了。”
“你是港城人吧?大学也是在港城上的么?”蒋燃好像这才想起她是港城人似的。刚才那句“我以为你对上海很熟悉”有种文不恰题的自相矛盾。
立夏想到这一层,却没说什么,顺着他话题继续向下说:“嗯对,我在港城海事。”
“在海事学的服装专业么?”蒋燃半猜测着。
“是啊,你不也在港城大学学的理工,最后当赛车手了么。”立夏开着玩笑。
“说的
是,”蒋燃默了一会儿,悠悠地吐了个烟圈儿,闷声说,“海事也在大学城那片儿,以前我居然没碰见过你。”
有点惋惜似的。
立夏顿了顿,自然地滤过这个话题,“你从小就在港城生活吗?”
“嗯,”蒋燃说,“爸妈在港城做船厂生意。”
“港城靠海,船厂倒是很好的生计,”立夏笑了笑,问他,“没回去继承家业么?”
“没有啊,”蒋燃侧眸朝她笑,语气无
奈,“一毕业就让我回去,我没服从,跑到上海去参加集训——就跟程宴北一批那年。一开始家里一分钱不给我,我爸还把我卡冻了。”
他说着,轻咂了口烟,吞吐着烟气:“最初那会儿,跟家里关系也不好。”
“我懂你,”立夏淡淡笑着,“我也是。”
“你也是?”
“嗯,我爸妈是律师,我在海事本来读的法律专业——嗯,也是他们强迫报的志愿,还动用了关系录取我——我大一结束就转了服装专业,那时候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气得我爸大学后三年都没怎么跟我讲过话。”
蒋燃一怔。
从立夏的谈吐举止能看出,她应该出身在那种环境严苛的家庭。
斯文优雅,一丝不苟的端庄外表之下,应该不若外在那样,也是个严苛古板,无趣的女人。
她反而是个很有趣的女人。令人刮目相看。
怀兮也出身在教育严苛的家庭。听说她妈妈是高中数学老师,爸爸是牙医,哥哥子从父业,是个外科医生。
父母早早离婚或许对她造成了冲击——那晚立夏在酒桌也听到了,她的野与叛逆在高三那么紧锣密鼓的高压之下都未曾有收敛。
那时她妈妈还是她和程宴北的班主任。
蒋燃想到此,不由地皱了皱眉。
立夏继续说:“后来的经历跟你差不多吧,家里不支持,我自己跑到上海,一家家公司面试过去——你这种都算是好的,兴趣能成为主业,能力跟得上。我却不行,我对服装设计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只是兴趣,设计的服装稿没人要,后面机缘巧合下转行做了造型师,给秀场做造型。也算是跟自己专业沾了点边吧。赚钱了能养活自己了,我爸妈那边也就不说什么了。”
蒋燃认真听完了,不知怎么,与她颇有点儿惺惺相惜的——不仅是因为相似的家庭坏境,相似的经历,或许更多还因为一些,说不出的因素。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从原生家庭到喜好,再到从前大学城的见闻,不无融洽与开心之处。很合拍。
最后不知怎么,又聊回了怀兮与程宴北之一。两人却是不自觉的沉默了片刻。
然后是蒋燃先打破了沉默,沉吟了一下刚才彼此的话题,不知不觉地抽了好几支烟,最后眼见着要到了酒店门前,他笑着问立夏:“你会跟程宴北聊这些吗?他虽然不是港城人,但也在港城呆了一段时间吧。”
立夏摇头,“不会。”
“为什么?
”
立夏没直接回答。
正此时,车身缓到了最后一个路口。
两人聊得入神,她却还是及时地刹停了车,稍稍往座椅靠了靠,伸手要去包里摸薄荷糖。她常有的习惯。
包在后座扔着,蒋燃先她一步帮她拿了过来。
立夏拿出装薄荷糖的盒子,在手心磕了磕,反问了他刚才那句问什么,说:“那你呢,你会跟怀兮聊这些吗。她不是也在港城呆了很久么?”</好像只剩一粒,在小巧的铁皮盒子里乱窜,几次摇摇欲坠,就是不掉出那个小孔。
蒋燃看她磕得费劲儿,主动接过来,边自然地用自己的掌心挨过她的,一手托着她的手,一手握住了她拿盒子的手。
换了个角度,在她的掌心轻轻磕着。
冰凉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地接触着她柔软的手掌。
“我们不怎么聊这些,”他低眸笑了笑,敛去眼底神色,“有时候会跟我说她在南城的事儿,其他不怎么聊——她这次来上海,还是我看她发了朋友圈才知道。去《JL》拍摄也是后面才知道。也难免,大家圈子不一样。”
他拉着她的手,不急不缓地磕着那个盒子,淡淡地问她:“那你呢。”
立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