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名片的瞬间,说不失望是假的。奚薇立马能够猜到他的用意,那天她和李太太吵得很厉害,霍良深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热闹没看够,所以想出这种法子愚弄她,耍她,侮辱她。
这几天和她做文字游戏的绅士幻灭了,不过是个恶贼,拿人取乐的变态。
奚薇觉得厌烦,告诉公司,不再接那单生意,让他们想办法换人。
沟通无果,她态度恶劣,结果可想而知,她被解雇了。
没关系,再找别的工作就是。
霍良深从助手那里拿到奚薇的电话,打过去,她正在上班,大概很忙,声音有些不耐烦。
“喂?”
“我是霍良深,”他语气温和:“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奚薇默了片刻,冷淡地回:“没空。”
他手里把玩打火机,略笑了笑:“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向你赔罪。”
“我说了没空。”奚薇直接挂掉电话。
霍良深生平第一次这么不被人待见,愣怔地望着手机,因为难以置信,顿时又气又好笑。
而奚薇烦的不止这件事,母亲安排的约会没完没了,让她耐心耗尽。
“上次那个小胖,人家对你印象很好,还想继续见面来着,你要不要把话说这么绝?”
“我得挣钱,这几天要找工作,没那么多空闲。”
“打一份工就够了,挣那么多钱干嘛?我又不需要你养。”
奚薇冷冷的:“我不想停下来,没事干心里慌。”
“相亲还不够你忙的?”母亲忽然问:“你是不是还想着苏令城?”
奚薇皱眉,立刻否认:“没有。”她有些不耐:“别提那些,我接着相男人还不行吗?”
嘴上虽这么说,然而第二天的约会她根本没露面,把人家晾在那里,直接爽约了。
可想而知母亲有多生气,所以她提前关机,直到天黑也没打开。
便利店晚班从十点开始,今天又来新货,得调整货架,忙完几乎到十二点,客人变少,除了一些夜猫子和买套套的。
她烟瘾不小,上班会克制但闲下来也会溜出去抽两支解馋。
霍良深的车子停在街边,不知停了多久。他没有下来,只是开着窗,胳膊搭在窗边,奚薇看见星火明灭,白色烟雾像暧昧的纱,翩然缭绕,然后飘散。
两个人各抽各的。
夜风微拂,那只花斑流浪猫又来了,绕着她的腿叫唤。
奚薇照旧回店里打了几颗鱼丸给它。
霍良深推门下车,朝她走近。
奚薇掐了烟,两手插在外套口袋,懒散地问:“你想怎么样?”
“没别的意思,老同学。”霍良深看着她:“周末一起吃顿便饭。”
奚薇低头默然,想了想,说:“你帮我个忙,这事儿一笔勾销。”
“可以,什么忙?”
“后天周六,陪我回家吃顿饭。”奚薇皱眉:“不然我妈还会让我相亲。”
原来如此。
霍良深笑了:“假扮你男朋友么?”
“算是吧。”
“这个我得想一想。”
奚薇摆手:“你考虑好了告诉我,尽快。”
霍良深见她转头要走,就说:“我考虑好了,没问题。”
奚薇回头打量,抬抬下巴:“行,后天见,但别开那么招摇的车。”
他倒奇怪:“我车怎么了,哪里不好吗?”
“不要引人注目,否则以后不好收场。”奚薇说:“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到了我家,你就说自己是普通职员,家境一般,总之越平凡越好。”
霍良深明白过来,心里觉得有趣,嘴上应着:“行,我尽量吧。”
奚薇看他两眼,点点头,回到店里去。
母亲对她忽然有了对象这件事,充满怀疑,平时油盐不进的,像一块臭石头,硬邦邦,没人味儿,也丧失了七情六欲,这么一个孤僻的动物,竟然交了男友,谁信啊?
等到周六,两人从省会清安开车回到平奚,母亲暗暗打量,见对方长得高高大大,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心里还是很安慰的。
不过,稍微观察下来就会发现,他们并不亲密,连肢体接触都没有,显然陌生得很。
母亲就想,没关系,只要她肯接触异性,不管真假,总归是好的开始。
而奚薇见家里只有她一人,随口问了句:“高叔叔呢?”
母亲略显尴尬地回:“哦,他去看燕燕了,你也知道,燕燕快生了。”
奚薇也就没再多问。
午饭过后,两人出门,在楼道里抽烟。
霍良深说:“原来你是从平奚考上去的。”
她“嗯”了声。
“高叔叔和燕燕是谁?”
她神情冷淡地吐出烟雾:“我妈的丈夫和他带过来的小孩。”
“你爸呢?”
“很早就死了。”
霍良深点点头,不再多问。
六月的光线洒下,蝉鸣不绝,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她还穿着长袖衣服,霍良深问了句,她望着楼下玩耍的小学生,随口答:“手臂有疤痕,不方便露出来。不过我打算用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