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打消念头,陆徜没再多说,只道:“我明日回书院。”
明舒一下子又抬了头,眼睛锃亮地盯着他:“这就回啦?”
“我回书院你很高兴?”陆徜眼睛多尖,一眼看穿她的心。
“不敢不敢。我哪舍得阿兄?”明舒连忙摇手,不过心里的小鸟就快冲破牢笼得到自由的喜悦还是泄露在脸上。
“那我不走了。”陆徜道。
“别呀!”明舒立刻抓他手臂,“我再不舍得,也不能耽误阿兄的前程。阿兄,仕途为重,你还是赶紧回吧。”
“……”瞧她这迫不及待送他走的模样,陆徜心头又犯堵。
他的脸立时就半沉,道:“陆明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殷家之事我念你是初犯,饶你这一回,你若再敢瞒着我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我就……”
话到一半,他又说不下去,能威胁她什么?好像也没什么能威胁到她的。
他这阿兄当的,在她面前恐怕就只是纸老虎。
“不敢了不敢了。”明舒的态度是一贯的好。
主动认错,积极表态,然后……
死不悔改。
————
离会试只剩一个半月的时间,陆徜也确实耽搁不起,翌日一早,他动身回松灵书院。
明舒兜里有了
闲钱,她捂不住,立刻就带着曾氏逛铺子挑布料做春装,给陆徜挑的是最多的——除了春装的布料外,还有什么折扇、扇袋、香包,但凡她看上的,买的时候就没手软过。
银子花出去,她心情也舒坦了,就等衣裳做出来给陆徜送去。
毕竟马上要金榜题名的人,怎么样也得穿得体面些。
就这么逛了两天,曾氏再逛不动,她也腻乏,又恢复到初入京师的状态,闲在家里和招宝大眼瞪小眼。
好生无趣。
这日午后,她恹恹坐在厅里,双手托腮盯着某处出神,一时间竟有些后悔自己太快帮殷家解决问题,不然她还能多做一阵子伴读。也不知道殷淑君和殷良君后来如何了……
正想着,本正蜷在门旁睡觉的招宝忽然冲到门口处吠起,连带着把明舒唤回神。
几声脚步由远及近,招宝警惕的乱吠声忽然转成撒娇的呜呜声。一道纤影停在门口,瞧见招宝,她忍不住蹲到门坎前,手伸在半空,想摸又不敢摸,只朝已经望来的明舒道:“喂,你家的狗咬不咬人?”
明舒吼招宝:“你个臭不要脸的招宝,看到漂亮姑娘就知道献殷勤,我养你何用?”
招宝的毛病,看到男人凶得像狼,看到姑娘软得像猫,一点骨气没有。
偏偏今天来的,是殷家最漂亮的殷淑君。
听到明舒的话,殷淑君放心摸招宝的头,明舒照样坐着,没有起来迎接她的打算,现在她不是殷家小伴读,和殷淑君更不是主仆关系,她才不想行礼。
相处了多日,虽然不曾亲近过,但殷淑君多少也摸到些明舒的脾气,逗完招宝就带着双雁进屋,一屁股坐到明舒对面。
“陆……”
她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明舒打断。
“拿人钱财,□□,我帮你母亲办事而已,现在钱已结清,两不相欠,你不必谢我。”明舒不想听人在耳边说些煽情话,腻得慌。
殷淑君打了一个晚上的腹稿,在来的路上还在反复斟酌的感谢话,通通都被明舒这一句话打散。
“谁要谢你了。”她抬了抬下巴,还是有些倨傲,“我是来告诉你良君的处置结果。”
“说吧。”提起这个,明舒倒是来了点兴致。
“她和姨娘一起被送到庄子了,三五年内回不来。”殷淑君言简意赅道,“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正当婚龄却被家中驱逐到庄子上,还连着生母一起,这不仅断了殷良君回京师的所有后路,甚至断了她日后在京城谈一门好亲事的前路。前路后路俱断,她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这个结果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都是后宅常见的路数,明舒没什么满不满意,就算不满意,她也不可能让殷家人把殷良君送官查办。
就这样吧。
她耸耸肩,不置可否。
两人之间又没话题了。殷淑君干坐了片刻,明舒突然道:“话说完了,你怎么还不走?指望我留饭吗?”
殷淑君本来想走,被她一句话激出反骨:“我就不走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能好好说句话吗?就算我得罪过你,你不也……每次都我吃瘪。”
听到这话,明舒终于“噗呲”笑出声:“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我和你能说什么?你金银不缺,我却还要为一两银愁破头。”
“你还缺钱?”殷淑君眼睛亮了亮。
“怎么着你有赚钱的门路?”明舒斜睨她。
殷淑君卖了个关子,上上下下扫明舒几眼,冲她勾勾手指头,在她凑过来的耳朵旁边说了一个字。
“有!”
————
明舒对殷淑君所谓的赚钱门路抱巨大怀疑,但殷淑君似乎来劲了。
“娘子,衣裳、头面和胭脂水粉,都在这了。”双雁被殷淑君使唤回家取了一大包袱东西过来。
现下三人都挤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