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纵然石梅又心帮忙,卫家会听一个外人?
史鼐史鼎虽然相信自己的媳妇。
但是,姑母既然拿着去世的母亲说事,她们也不得不依。
安排好了湘云的事情,史家其余的家产分配,何人袭爵,石梅是真的甩手不管了。
她也管不着,全凭他们兄弟自己商议。
史鼐史鼎两人商议之后,决定先给兄长办理丧事。
史鼏三日后开悼。
史鼐史鼎的夫人都在第二天赶回了京都。
这两人都不在夫君任上,也不愿意留在京都帮衬大房。
一年有半年在金陵娘家走亲戚。
史鼐的夫人出自王家。
她也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
王子腾的堂妹。
史鼎的夫人则是出自江南甄家。
甄家男子倒了霉,但是嘉和帝看在甄贵妃的面上,甄氏的母亲,甄家的老太太还在江南旧居。
身边有一个孙子尽孝。
这个孙子就是甄氏的嫡亲兄弟。
甄氏倒不是嫌穷爱富的性子,一年到有半年在江南陪伴母亲。
甄家虽然留下的祭田,也仅够温饱,还要给甄应嘉父子们置办衣衫被褥打点的银钱送去漠北,家里捉襟见肘。
甄氏的银子也是贴了不知凡几。
这一回得知京都有事,方才赶回来。
大房无子,这是她们两房的机会。
说实话,哪个女子不想做回侯夫人?
她们原本是准备等到冬月回京,那时候夫君也回京述职。
正好一家子团圆。
左不过,大房史鼏从来不多嘴多舌,提及她们的行踪。
平日过得舒服,这一回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两人都觉得,自己若是留在京都,是不是就占了先机?
但是,这两人都极有城府。
回到京都,先去见了史鼏的夫人,希望能够得到大嫂的好感。
谁知,大嫂子竟然是魔怔了,眼里心里嘴里,除了夫君,连女儿也很少提及。
这两人失望之极。
回房见到夫君,不问辛苦劳累,不问侄女安否,不问大伯子的丧事安排的如何。
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府库还有多少银子,打听祖产怎么分配,打听大房财产如何均分?
史鼐史鼎之前只对仕途上心,这两个女儿确是十分的帮衬,如今因为贾母的提醒,蓦的发现,自家女人真心不是多么贤良淑德。
侄女儿不见了,都没问一问,一句一句问得都是钱财。
史鼐史鼎闻言心里真是凉凉的。
各自呵斥了夫人:“祖产当初分家都均分了,还分什么祖产?大哥也不是孤寡,你问财产做甚?”
两个女人这才警觉心急了,心里却是老神在在:一个不满三岁的丫头,要那么多钱财做甚?
大嫂子一个寡妇,难道还能顶门立户?
将来湘云出嫁,必定要靠兄弟撑腰。
大嫂子百年也要侄子摔盆,家产当然要拿出来给侄子。
难道都给湘云,将来便宜外姓人?
后来,兄弟们心照不宣,相视苦笑,心中惭愧。
姑母的防备果然料事如神。
这些内宅妇人,他们死了兄长,竟然没有半句安慰。
兄长的遗孤不见踪影,也不见半句关怀。
石梅对别家或许不知道,对于娘家的两个侄儿媳妇十分看不起。
贾代善孝期三年。
她们明明就在江南,三次祭祀都没见过两个女人的踪迹。
石梅心里早对她们淡了。
若不是嫂子有嘱托,史鼎史鼐后来有所改观,石梅真心不爱搭理他们。
此后,石梅果然很少上门。
只是逢七带着湘云,去给侄子上柱香,叮嘱他好好的去伺候爹娘,不用担心湘云。
史鼏的夫人几乎病得起不了身。
石梅带着湘云去见她。
她哭得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人瘦的骷髅一样。
看着湘云除了流泪,话也说不得了。
石梅担心她熬不到史鼏出殡就要跟着去了,心下十分不忍,回家找了人参度灵气,送去给湘云母亲吊命。
石梅停灵三十五日出殡。
史鼏夫人已经整个病得起不得身,却让人抬着轿子跟着送葬。
可怜湘云,看着白浩浩的送灵队伍,不知怎么回事儿,还跟那儿左顾右盼。
史鼐史鼎两个不知道怎么商议。
最终,决定让史鼐袭爵。
史鼏夫人与湘云也归史鼐恩养。
当然,想要袭爵还要参加朝廷的考核。
史鼐在兰州大有建树,考核不是问题。
这日又是腊八。
史家兄弟达成协议,史鼎的夫人心里不舒服,妯娌不和睦。
史鼎的夫人随即病了。
史家都是史鼐夫人支撑。
这日腊月史鼐夫人王氏亲自到荣府送年礼,顺便探望湘云。也是特特来跟姑母商议湘云的事情。
史鼐夫人王氏到了荣庆堂,抱着湘云跟石梅说话,她言称家里裹乱不堪,全家上下都要要去庙里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