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史鼎都叹口气。
或许会吧!
他们三兄弟都是一母同胞。
母亲还偏向大哥,父亲偏向他们兄弟。
他们的夫人偏心自己亲生,也是人之常情。
这一想,兄弟们又不觉得姑母杞人忧天了。
石梅见他们沉吟。
又道:“据我所知,你们父亲的私产,是你们三兄弟平分,你大哥并没多分一丝一毫。
你们母亲虽然心疼你们大哥,力主长子承家,也只是不愿意剥夺你们兄长的权利。
这是朝廷法度。
她并没有把属于你们的东西夺了给你们的大哥。
她的嫁妆也是三分,毫无偏私。
你大哥继承爵位不过十五年,又有多少私产?
我已经问过史福,公中的银钱,都在库房,有账可查。
不过,估计没有多少存银,因为户部追账,你兄长偿还了二十万债务。
据说,还下欠债务十几万。
这得靠你们俩还。
当然是谁继承爵位,谁偿还。
可别觉得冤枉。
这债务不是你们兄长所欠,乃是你们父亲所欠。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所以,你们兄长真是没有沾多大便宜。
他活到如今三十八岁,掌管侯府十五年,家资不过五万多,可见他没有私心。
你们不要以为我偏心你们大哥。
我一点不想偏心。
你们大哥若是身体好,百八十岁的活着,我操什么闲心?
我心疼你们大哥,是因为,你们大哥不是天生的体弱,而是你们母亲当初跟着你们父亲住在漠北。
怀着你们大哥七个月的时候被鞑子追杀。
史鼏体弱,乃是早产所致。
这是你们父母欠了你们大哥。
我母亲早逝,你们母亲待我亲厚,这是我欠你们母亲。
所以,这事儿无论你们如何讨厌我,我都会坚持。
大不了,这事儿完了,我们不来往了。“
这话很严重了。
史鼐史鼎忙着跪下磕头:“姑母,我们错了,都听您吩咐就是。”
石梅倒被吓了一跳,忙着下位搀扶:“这是干什么嘛,有话好好说。
一个个朝廷大员,膝盖这么软。”
至此,石梅心里也松口气。
她这是先小人后君子。
趁着这兄弟两个的媳妇还没看见大房的私产,先给她收起来。
免得她们见财起意,坏了德行。
史家兄弟应了。
石梅就不插手,只作见证。
权当是史家兄弟自己的心愿。
然后,清点史鼏的私产,竟然比石梅估计的还少了。
除了他的古董字画之外,只有四万五千银子。
字画古董封箱,银子也装箱,统统存入大龙票行。
再有史鼏夫人的嫁妆,连同字画现银金银首饰,拢共只有三万五千。
这个数字让史鼐史鼎面色羞愧。
他们见兄长的积蓄少了点,以为兄长肯定会用公中的银子给嫂子充盈私库。
结果,事实胜于雄辩。
石梅决定给湘云母女留下五千两,用做生活费用。
史鼐史鼎都是脸上一红:“姑母您干脆打侄儿一顿得了。
大嫂今后的费用自然有我们兄弟承担,难道继承了偌大侯府,还不能养活嫂子侄女?”
这种情况,史鼏夫人虽不是侯夫人了,但是她的月例不能停,跟当家夫人一样,都是二十两。
湘云也应该是侯府千金的月例,每月二两。
石梅道:“不是这话,这事儿我并不怀疑你们。
只是你们大嫂子必定做了多年侯府主母,虽然要守孝三年,必要的开销还是需要。
让她跟你们媳妇张口要银子,估计张不开口。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史鼐史鼎这才罢了。
虽然大嫂子眼下不能起身,终究一日要开门过日子。
湘云还要十几年才能长大成人,手里没银子,多少不方便。
然后,石梅又让把属于大房的田产铺面都做了安排。
史鼐史鼎不在家,左不过也是吩咐奴才去办理。
不如就让大房的管家史福接手照管。
石梅看出来了,史福这个人一心一意效忠史鼏。
希望他能够再次效忠湘云,替湘云至少掌管十年的田产。
当然,石梅心里也下定决心,会把湘云培养成为一个出的厅堂,下得厨房的能干人。
她一个孤女,越发要学好本事自立自足。
好在府里迎春惜春探春都是能干丫头。
湘云只要跟着姐妹们,一起读书学习。
以湘云的聪明,十年学习,定能成为一个有担待有能力之人。
可惜她母亲不是长命的像,又忧思太甚,哀毁太过。
不然,石梅则要力主湘云招赘,自立门户,彻底摆脱嫁给卫家,成为船女支子的可能性。
若是让石梅挽救卫家,石梅是无从下手了。
她根本不知道卫家如何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