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随意泡了点。
她以为像他赵侯爷这样的人,是不会低头去尝这种对他来说属于低等品级的茶的,没想到,他竟然真垂头品了起来。
轻啜了几口后,赵佑樾搁下茶盏来,抬眸望向身边的人说:“从前比较固执,不太愿意改变。喝惯了那些茶后,就瞧不上别的。如今想来,竟是自己错了。若早有改变自己的决心,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卢秀慧和赵佑樾都是聪明人,赵佑樾借茶说别的事,卢秀慧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她理解的是她在时他不珍惜,心中一直想着昔日的意中人,如今她离开了,他倒是想起她的好来了,便又开始想,若是当初他不那么执着着一定要与昔日旧好重归于好,那么,就这样和她平淡过下去,或许也很好。
听了这个话,卢秀慧却笑了。
“这世上的事,是难有两全其美的。你若想得到一个,就必然会失去另外一个。世事皆是如此,人生也是如此。所以,凡事看开些就好。”卢秀慧神色淡然,一番说教后,又重新垂眸望向坐在圈椅上的这个男人,再道,“凡事都要往前走,若做什么决定都犹疑不决,到了最后,你也是注定什么都得不到的。”
身为他前妻,卢秀慧原该对他有恨的。不过,恨和爱在她这里是共存的。
她虽恨他,但却也不愿去看到他纠结、难受。所以,既然他们二人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卢秀慧觉得再纠结在过去,也委实没有什么必要。
她相信他心里有她,毕竟是做了八年夫妻的。她也相信他当初做出那个抉择时,心里是挣扎犹豫过的。也相信,他对她,如今心中都还存着一丝愧疚和不忍,所以才会有他今天的这番话。
可是这又怎么样?她这个人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若不能完完全全得到他,她宁可舍了不要。
卢秀慧说:“想你方才也瞧见外面的张家五爷了吧?我家里十分看好他,最近两家走得比较近。他方才和我说,过几日是他母亲张二夫人的寿辰,希望我到了那日可以过去吃个席面,我答应他了。”
赵佑樾虽然一直坐着没说话,脸上表情也控制得很好,但他此刻内心却如激流涌动。
偏卢秀慧并没发现什么,为了让他做了决定就不要再犹豫,让他把对她那最后的一点愧疚也抹去,她继续说:“张家虽不如你们赵侯府有威望,张五爷也不比你赵侯爷有本事。不过,其实有时候想想,夫妻间过日子,也不必去看对方有多好的,其实合得来最重要。张五爷虽比我小几岁,但好在他为人稳重,且父母也好相处。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但这些日子又想了想,觉得又何尝不可呢?”
赵佑樾默默消化掉自己心里所有的情绪后,他笑着站了起来。目光一如既往温和平静,他长身玉立于卢秀慧面前,微笑道:“既如此,那就提前恭喜你们了。”
又说:“原只是从衙门回家路过这里,既然你忙,我便不多打搅了。”
卢秀慧立即送客:“赵侯爷慢走。”
赵佑樾不再有任何犹豫,微微冲卢秀慧点了点头后,转身走了。
楼下的这一幕柳香一直都看在眼里,见人走了后,她立即朝卢秀慧走过来。
“你骗他做什么?”柳香急了,“你明明心里还是有他的,既然他也还算有良心,你为何不也试着退一步呢?而且自从你们和离后,这些日子来,我也没见他说要去哪家提亲啊。姐姐,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亲口说出来的话,能有什么误会?”卢秀慧也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既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话,必然不会有假。何况,自他们成亲后,他对她如何,她是看在眼里的。
若心中没有藏着一个人的话,哪怕当初他娶她时是奉的长辈之命,之后那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也该被自己感化了吧?然而事实情况是,这八年来,他丝毫不为自己所动。
又还能有什么误会呢?
柳香私心里还是希望大伯大嫂能够重归旧好的,但这种情况基于大伯心中真的有大嫂。若是他仍旧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便是大嫂想回头,她也会好言相劝的。
话谈到这儿,柳香也不愿再继续谈下去了,只捡了个别的话问她:“过两天,你真要去张家?”
卢秀慧说:“是他母亲病了,他说他母亲挺喜欢我,想让我去陪他母亲说说话,也没有别的事。这几日正是换季的时候,天儿时冷时热的,最是容易着病了,你自己也注意些。”
柳香虽然从小身子就不错,不过,面对这份关心,她还是应下了。
在精匠坊时,卢秀慧才让柳香注意添衣千万别冻着。到了晚上回家,前院伺候的人就跑来和赵佑楠说了:“长兴坊的阮姑娘病了,那边伺候的嬷嬷过来说,想请二爷过去瞧瞧她。”
柳香是和丈夫一道回来的,所以,小厮对丈夫说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自那次阮姑娘生病,他去看过一回后,便再没去过长兴坊那边。
妻子为此和他闹的场景,他仍记忆犹新。所以,这会儿突然听到长兴坊三个字,不由便朝妻子那边看过去。
柳香正也竖着耳朵在听,见他望过来,她就大大方方和他对视。也没做出什么表情来给他压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