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俭县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久了一点,一直到九月份, 天气依然炎热。
顾家酒馆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还有他们的粮食刚上来, 价格却持续攀升。
小四总觉得价格有些不对。往年稻子刚下来,价格就是最低的时候,今年却比往年贵了一成。
于是他就让大哥多注意那些商贩, 又招了几个员外, 让他们粮食最近减少往外卖, 至于百姓, 他们手头的粮食本就即少,卖了就只能饿肚子, 不说也罢。
老大还是听夜里守夜的小二说起, 那些商贩的粮食好像是贩往金国的。
老大虽是个商人,但也知道轻重。国内买卖粮食属于合法,两国之间贩卖粮食就是判国, 抓到的话, 可是要灭九族的。
老大让小二不要声张, 立即到衙门找小四。
刚好三兄弟都在。小四让衙役们都退出去。
老大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老二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贩卖粮食到金国?他们与金国虽也有贸易往来, 但也仅限于一些布匹, 新鲜物件。就如金国不贩马给他们,他们也不会贩卖粮食给金人是同样的道理。“他们到金国势必要经过临渝关,那可是军队负责看守的,那么多士兵盘查, 这些商人是怎么打通关系的?”
老三抱着宝刀,“要不要先把那些商贩抓起来拷问?”
老大却觉得不妥,“四弟,金子能使鬼推磨。你几次去请那守城将军都没请着,估摸是银子没使到位。就算你现在把那些商贩抓起来,他们也未必会承认。”
老二敲着扇子很是赞同老大的话,“大哥言之有理。他们贩粮到金国的时候,你也没抓个现行,再说了,临渝关也不归你管。你也没法越俎代庖查个正着。”
老三面露青筋,他最恨的就是这些没有家国意识的奸商,明知道这些奸商在卖国,他们却毫无办法,这种感觉太憋屈了,“难不成就放过这些奸商?”
小四担心三哥脾气上来不管不顾,拍拍他的肩膀,“你犯不着为他们生气。反正他们卖出去的粮食也不多。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金国为何大肆买粮。是想打仗还是国内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老三一腔怒火被这话浇了个透心凉。
小四捏着扇柄,看了眼外面燃烧得正热的太阳,“今年天气太热了。从河南府过来的难民说南边很正常。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金国的天气跟咱们这里一样呢,或者更热。”
众人面面相觑,老二眼睛发亮,“四弟猜测得对。金国那边一定是发生干旱了。所以他们才急于买粮食。”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严重多了。老三也镇定下来,自告奋勇道,“事不宜迟,我乔装一下出临渝关瞧瞧。”
小四点头应了,不放心他一人去,又道,“让赵飞也跟你一块去。路上你也能有个照应。”
老三点头,大步出了县衙。
等他走了,小四又吩咐老二,“二哥,那几个商贩却不能姑息。你找个理由把他们关进牢房。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连这种黑心钱都赚。”
老二还是头一回见四弟无缘无故抓人,不过想想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也确实该抓。
老二点了几个衙役,亲自跟着老大一起去了顾家饭馆,把那几个商贩抓了。
下午没什么要紧的事,老大让掌柜看着饭馆,他骑马回了庄子。
发生这么大的事,老大自然要告诉亲娘。
林云舒得知此事,久久不语。
七日后,老三和赵飞回来了,两人一身狼狈,嘴上都起皮了。
到了大堂就灌了满满一大碗白开水,老三气喘吁吁道,“金国真的干旱了。粮价比咱们这里贵了三倍不止。”
贵三倍?这才离秋收几个月呀,粮价就翻得这么厉害。看来他们是全国都干旱了。那事情就大发了。
金人擅长掠夺,恐怕买粮食只是缓和之计。他们必定要挥军南下。月**事力量最为薄弱,又有钱,在金人眼里,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若真来,他们要么走河间府的盐俭县要么走太原府的长宁县。
赵飞喝完一碗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面露讥讽,“我夜里探营,亲耳听那守城将军跟亲信商量贩粮。可惜他没留下书信,要不然我就给你们偷来了。十万军营,我来去自如,竟无一人发现,我看打起仗来,也够悬的。”
月国重文轻武,多年不打仗,许多士兵都是走关系进的。为的就是每月能得那二两银子。
小四面色越发难看,就在这时老大扶着林云舒进来了。
众人赶紧起身行礼。小四扶娘到位子上坐下,“娘,你怎么来了?”
林云舒叹了口气,“我估摸着你三哥也该回来了,就想过来看看。”
老三立刻乖顺得跑过去,任他打量,“娘,我好着你。你不用担心我。”
赵飞也不自觉凑过去,“林婶子,我也好着呢。”
林云舒瞧着两人全须全尾回来了,点点头,“金国怎么样了?”
老三和赵飞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林云舒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我看咱们要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