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中午,太阳燃烧得最为炙热, 像颗大火球, 不断向大地倾泻它的光与热。整片大地似乎都要被它烤化了, 变得火辣辣。
三兄弟将所有流民都审了一遍, 全部关进牢房留下来种田。
等衙役们将人押走了,小四才起身, 在大堂走来走去,“这外头乱成这样。咱们要不要设点城防?”
老二摇着扇子,“你的意思是在雁山那边?”
“对!如果再有流民过来,咱们直接让他们当长工挣钱, 总好过半夜扰民吧?”
老二觉得这主意不错,看向老三,却发现他正发着呆。
老二和小四对视一眼,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老三居然也有走神的时候。
老二伸着扇子在老三面前挥了挥, 老三立刻回神, “怎么了?”
老二怀疑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三抱着宝刀, “你们说盐俭县都这样了, 西风县会不会也有乱民?”
老二和小四被他问住了。这话倒是提醒他们了。
西风县可是河间府的第一道门坎,要进盐俭县势必要经过西风县。
“我想回去把我娘子和孩子接回来。”
当时老四上任, 柳月晨刚生孩子没多久,孩子太小,根本不方便赶路。但是孩子现在已经两岁了。路上走慢一点,也没事的。
小四点头, “可以。你一个人去不行,我看还是让赵飞带几个武馆的学徒跟着。”
老三也没有推辞,他现在也有了自知之明,他武功再高强,可在几十个流民面前,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他还有娘子和孩子,只靠他一人,根本就顾不过来。
小四同意后,老三直接去武馆找赵飞。
赵飞倒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老三作主请他们到顾家饭馆吃饭。
赵飞拍拍他的肩膀,“今儿怎么这么大方?”
老三嘿嘿一笑,“请你们吃好的,路上你们也能少喝点酒,别耽误事儿。”
赵飞锤了他一拳,“好小子,居然也会给我来一招了。”他拍着胸脯,“放心吧,路上绝对滴酒不沾。”
他倒也听说流民伤人的事情。差点被吓住,担心老夫人受了伤。后来听人说,才知道老夫人没事,还抓了不少流民。心中对老夫人越发佩服了。
到了顾家酒楼,老大要给他们找个雅间,赵飞摆手,“要什么雅间呀,我看大堂就挺好。”
天天晚上回牢里关着,他现在就喜欢热闹。
于是老大给他们安排了个好位置,“待会儿说书先生来了,你们离得近,听得更清楚!”
大家齐齐道谢。
老三扯了下老大的袖子,“大哥,麻烦你上一桌好菜,我请他们。”
老大怔了下,点头说好。
酒菜很快上来,老三将自己要回去接娘子的事说了,老大连连点头,“应该的,早就应该接了。”
美酒佳肴,老三管够,十来个大男人吃得十分尽兴。
也不妨碍他们听一些八卦。
“我听说前几天那两桩沸沸扬扬的老太太案是卖豆腐的孙大郎干的。”
“哎哟,我们家买过他的豆腐,瞧着很老实呀。他怎么会杀人呢?”
“我听说他娘子是被他继母害死的。打那以后,他就恨所有不慈的老太太。”
“哎哟,真的啊?他继母怎么那么坏!”
……
老三端着酒杯回头瞧了一眼。
赵飞见他愣住,“你怎么了?”
老三放下酒杯,“我现在终于知道孙大郎为什么不杀他继母了?”
赵飞这种江湖侠士信奉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是他,估计早把继母给剁成八块了。他对孙大郎的作为也是极为不解。
见老三知道,他当即来了兴趣,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老三默默叹气,“他那继母也有两个儿子。正要娶妻的年纪。他继母沾上这种名声,以后哪还有好人家的闺女愿意嫁过去。就算真的叫他们娶上娘子,大家的眼睛也会盯着她。哪怕说上一句,都会被别人指责。”
名声是多么重要,足以毁掉一个人。
赵飞抚了抚下巴,“会吗?这种事情传过一阵就忘了吧?”
就在这时,说书先生来了,原本喧闹的大堂立时变得寂静无声。
“今天咱们接着讲《继母害儿媳,儿子成杀人犯》的故事。”
老三一阵无语,何着这么快就编成书了。
赵飞咬着花生米,哼了哼,“这下子,不出名都不行了。恐怕不止孙母一人丢丑,整个孙家村都跟着一起丢人。”
赵飞所说不假。自打孙大郎杀人案爆发以来,大伙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人杀了。
后来官府贴出告示,杀人的是孙大郎。大家又觉得好奇。
孙大郎大家都认识的,老实本份,脸上常年带笑。多敦厚的一个小伙子啊,他怎么会杀人呢?肯定有缘由的吧?
于是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孙大娘的娘子是受了继母的虐待,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受这么大的打击,可不就会干出糊涂事嘛。
孙家村随着案子的落案火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