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乱地掏出帕子给她拭拭眼角的红润,又将她一把揽入怀里,轻声哄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你别哭,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只管朝我发泄,可别憋坏了你。”
段新钰憋着嘴,唇瓣颤抖了两下,没哭出来,硬生生将喉咙里的颤抖压了下去,她用帕子压着眼角,低着头从他怀里抽出来。
声音瓮声瓮气,“你怎么那么冲动啊,将他打一顿也就算了,反正他做错了事,便是将事情推给了内务府,但你身为太子,执掌监国大权,打他一顿也是使得,但你,你怎么将他关到少监所去了,听闻你还私自挪用了内务府给他准备的接下来一年份的俸银,若是他将你告到朝堂……”
“告就告吧!”没等她说完,相益彰已经断然截取了这一句,他神情漠然,咬牙切齿,“我没将他扔到潮州已然是我心里不忍。”
看着他,许久,段新钰长叹一口气,她握住他的手,垂着头没吭声。
相益彰揽住她,沉声道:“红豆,我不后悔,我自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上天眷顾我,又给了我这样的身世,我若再不做点什么,那才真的是荒芜了我自己。”
事情已经发生,段新钰除了关注后续发展,还能做什么,更何况,对于陈王做的事,她亦十分恶心。
此后,果然,陈王派系的大臣立即将太子告到了陛下那里。
可惜,陛下近日头痛发作,已经连续不上早朝约莫半月了,大臣不甘心,还想进上书房单独面见陛下,奈何陛下根本不见人。
段新钰暗自松了口气。
过了约莫四五天,陛下那才传来消息,让少监所将陈王放了。
由此,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陛下心里对陈王也十分不满,索性借着太子的由头,狠狠罚了他一顿。
陈王府。
书房内,“嘭”传来一阵巨响。
陈王双手扶着桌子,双目猩红,脸上青筋狰狞绷起,呼哧呼哧直粗喘气,猛地,他长袖一挥,将桌上的东西都砸了下去。
“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侍奉的太监宫女吓得差点晕倒,不敢耽搁,忙窜了出去。
殿内,拳头猛然被攥紧,陈王死死咬着牙,表情狰狞,眼睛瞪得宛若铜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
就在段新钰完全放松警惕,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时,这日,陛下终于拾起了早朝。
而这天的早朝,有五六名大臣联合上书,声称太子性情狭隘,残害手足,且监管不力,当不起监国的重任。
一书表出,朝堂顿时风声鹤唳,一时间,朝堂表面看着风平浪静,但实际上,隐藏在表层之下,那阵阵即将翻滚而出,狂风暴浪一样的涛浪已经愈发控制不住,挣扎着要扑出来,撕咬,虐杀。
大家虽然都知晓,这事是陈王的错,但是偏偏没有抓住陈王的任何把柄,这种情况下,相益彰的举动确实实属冲动。
陛下降下懿旨,太子秉性刻板,当检省自身,默读三遍《道德经》是矣。
这么一个算不得惩罚的惩罚,暂时堵住了朝臣的悠悠众口。
对这么点无伤大雅的惩罚,陈王自然不满意,可以说,十分不满意,但陛下一向愧疚疼宠太子,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便是他再不想罢手,也没办法,只好暂时按捺不动。
又过了几日,朝臣再次上书,潮州赈灾银迟迟未曾下达,潮州百姓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至今日,据不完全统计,潮州死亡人数已达八千余人。
这个消息传到京城,举国震惊,听闻,朝堂上,陛下直接将玉玺摔了。
一个小小的潮州旱灾,拖拉到现在,赈灾银居然还没到现,便是再宠爱太子,陛下亦不能容忍,听闻,他在朝堂上直接将太子痛斥了一顿。
后,探访的人传回消息,赈灾银并不是没到现,只是相比账户上显示的数额,实际到现的数额实际还不到账户上的一半。
陛下雷霆震怒,下旨彻查潮州贪污案。
与此同时,留王与陈王同时上旨,痛斥太子监管不力,敷衍塞责,潮州已经发生过一次赈灾银丢失案件,他居然还不长记性。
当相益彰被剥夺监国大权,责令闭守门中,面壁思过的旨意传到东宫时,段新钰一个慌乱打破了手中的碗。
“娘娘。”白鹭和喜鹊急白了脸,忙扑上去一人将她搀扶到一旁,一人擦桌子,捡地上的碎片。
“娘娘,具体的事情还待殿下回来方能知晓,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丹心劝她。
段新钰深吸口气,死死攥住手里的帕子,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能自乱阵脚。”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相益彰终于回来了,同时也验证了那个传过来消息,接下来几天,他要在东宫内闭门自省。
他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失落难受,只是神情有些偏冷漠寡淡,“接下来几日,我要闭关自省,你莫要担心,我心里自有主张。”
说罢,他便“嘭”一声将自己关到了书房。
瞧着他没什么大碍,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正是这样,段新钰心里才更加担心,她了解随遇安,那人若真跟你闹了,说出来了,反而没什么事,但他若将事情憋在了心里,还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