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清钰跟她说外面的事。
“我们那个集社近日办了场拍卖会, 拍卖平日里想出的新样式饰品, 得来的钱想捐给潮州受难的百姓。”
段新钰惊讶地看过去, 蔡清钰害羞一笑,道:“姐,咱们小时候也经受过那种痛苦,现在我们摆脱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了,甚至还小有薄产,遂就想为潮州百姓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段新钰望着她,看见她坚定执着的目光, 眼底是深深的善意与明亮。
这才是她的好妹妹啊,半晌,她轻轻一笑,道:“你说的对,我想,我知道这几日做噩梦的根源了。”
说完,她想了想, 没立即采纳她这个建议, 反而道:“等你姐夫回来, 我跟他商议一下。”
“好。”
两人说话的期间, 段新钰尝了一口糍耙饼, 她闭上眼睛, 慢慢咀嚼, 软糯有嚼劲又泛点甜味的口感瞬间在嘴里爆炸开, 香甜,熟悉,又怀念。
她慢慢睁开眼,怀念地看向手里的饼子,慨叹一声:“熟悉的味道,我都快要忘了。”
蔡清钰抿嘴一笑,“可记得要藏好,莫要让圆圆发现了,不然今晚他又该拉肚子了。”
想起圆圆那个贪吃,却总因贪吃而吃坏肚子的德行,段新钰亦摇头好笑。
“对了,”蔡清钰陡然想起一件事,想到这件事,她提起心,左右瞧了瞧,确定左右无人,才凑到她耳畔,悄声道,“姐,姐夫这事做的鲁莽,我明白他心里的气愤,我也很气愤,恨不得将他活剐了,只是陈王在朝廷经营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打倒的。”
段新钰一愣,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你姐夫和陈王之间发生何事了?”
蔡清钰比她更疑惑,她歪歪头,迟疑道:“你不知道吗,姐?”
“我这几日失眠多梦,睡不大好,精神就有些萎靡,加上你姐夫也没跟我说朝堂上的事,我自然不知道。”
这个……蔡清钰懊恼地捂住了嘴巴,她皱皱眉,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也对,这样明目张胆几乎将兄弟桅樯整个都撕裂开的大事,姐夫怎么会告诉姐,平白让姐担心,他定然不会主动告诉姐,说不定还会封闭消息,连姐身边的人也嘱咐不让她们乱传消息,偏偏今日她来,姐夫不知道。
“没,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陈王不是用了救治百姓的赈灾银,姐夫就臭骂了他一顿。”
“你撒谎!”段新钰认真盯着她,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怀疑,“如果只是这点小事,你姐夫不会不告诉我,你也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拍手叫好。”
“姐……”
“清钰,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时候撒谎,什么时候心虚,我比你本人更加清楚明白。”
蔡清钰神情认真地盯着她,两人执着地对视,不知不觉,她神情渐渐软化,越来越疲软,无奈,最后,她长嘘一口气,低下头,道:“姐,你赢了。”
段新钰却没任何开怀放松的姿态,她担忧地凑过来一步,着急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蔡清钰有气无力瞟她一眼,再次叹口气,想了想,挺起腰板,道:“陈王这事办得没人性,但他往内务府身上一推,谁也拿他没法子,便是姐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只小惩大诫一番就打算揭过这件事,但姐夫心里估计咽不下这口气,听闻潮州那边本来灾情还可以控制,但经此拖延,那边蔓延起了重大疫症,几日之间,便死了上千人。”
闻言,段新钰一愣,随即,痛彻心扉,她紧紧拧起眉头,攥紧了拳头。
蔡清钰看见她这模样,叹口气,道:“姐,你都如此气愤,更何况姐夫呢,更别说他还被人参了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姐夫一时冲动之下,就,就将陈王打了一顿,还将他关进了少监所。”
“什么?”段新钰惊诧地瞪大了眼。
相益彰疲惫地走回来,手里还提了一兜橘子,这在这个季节可是个稀罕物,他甫拿回来,瑞哥儿就扑了过来,“橘子,橘子!”
好笑地揉揉他脑袋,相益彰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又亲手剥开,递给他一半,叫他躲一处闲玩去,这才拿着剩下那一半来到坐在软塌上不知在思考什么的段新钰身边。
“喏。”
眼前突然出现一半橘子瓣,看起来黄丝丝,甜橙橙,尾端还翘着两根没剥干净的白须,在他手里,一颤一悠,恍若翘着胡子大笑的老爷爷。
她默默接过,将那几根白须扯掉,放到了嘴里,果真馥郁喷香,甜爽可口,炎热的夏季,将一瓣放到嘴里,叫人只觉通体舒畅,清爽宜人。
她默默吃着,双眼却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他,眼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淡漠,但她就是一动不动一直看着他。
相益彰顿住,疑惑:“红豆,你怎的了?”
“应该我问你发生何事了。”
“没事啊。”
“到现在了,你还要瞒我。”
顿住,长吸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眼,相益彰吐气,苦笑:“听闻今日清钰来了,她不小心跟你说漏嘴的。”
段新钰执拗地看着他,眼角慢慢变红。
看见他这个样子,相益彰立即慌了,他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