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舒和陆明宴一起出了酒吧的门,车已经停在门口,陆明宴拉开车门,于望舒片刻停顿,终是上了车。
两人一路沉默。
一直到进了于望舒的家门。
于望舒沉默着往里走,被陆明宴从后面拉住了手。
“舒舒……”
身后响起陆明宴低沉而压抑的声音。
于望舒被迫止步。
她的脑子还有一点乱。
这一晚上接收了太多的信息,从刘枳琪那里,从卓城怒吼的那些话,和她的认知有极大的差距,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舒舒,看看我。”
只听陆明宴又说。
于望舒缓缓转身,抬起头,视线对上陆明宴的,无论什么时候看他这张脸,都挑不出任何的瑕疵,他此时正直直看着她,眉目微微拢起,薄唇微抿,双眸之中,深沉又多情,如即将席卷的波涛,似有万般的情绪。
“所以,真的是你把孟清盈安排在卓城的那里去的?”
半晌,于望舒终于开口。
却是首先问了这一句。
陆明宴微微一怔。
他可以欺骗任何人,但唯独不会对于望舒说谎。
“……是。”
晦涩开口,只说出了一个字来。
于望舒不说话了。
正如卓城今天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孟清盈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那么,今天本该是他们的婚期,后面也不会发生这样多的事,而她和陆明宴也不会有交集。
她当然不是怀念她与卓城,也不遗憾。
而这也不是卓城出轨孟清盈的理由,如果卓城不想,如果他足够坚定,他也不会给旁人可乘之机。
只是……
任她如何去想,也想不到,这件事竟然是陆明宴去做的而已。
于望舒努力消化掉心间那五味杂陈的感觉,仰头,又看向陆明宴,斟酌着迟疑问:“刘枳琪和我说,你从初中……”
算起来已经有十来年。
这才是今晚最令于望舒震惊的事。
在她与陆明宴开始之前,她从未曾察觉。
如果她知道,她也
不会……那天晚上喊他来。
当一切东西掺杂上感情,都会变得不再单纯,她那一天,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哪知道,一时的冲动,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心中隐秘的爱意被当众掀开,陆明宴并没有躲避,他目光坚定,看着于望舒,轻轻启唇,补充完她未说完的话:“没错,我的确是喜欢你十四年,从初中就开始,从你刚上初中的第一个学期。”
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也从陆明宴这里听见,全然不是一个感觉。
于望舒的心里再次受到冲击。
她无比诧异,睁大眼眸:“……你怎么会?”
他们前几日还在聊初中,他都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他怎么那么能忍?
于望舒这诧异极了,瞪大眼睛的模样,陆明宴从中,竟看出几分可爱。
他微微勾唇,“我怎么不会?”
她是不知道,他初中的时候,就有多惹人喜欢,惹人心疼。
后来那颗树下,他几乎每天都去,说不准,她哪天不开心,就来了。
于望舒被他这样直白的说喜欢,竟还是初中那个自己,觉得太不可思议。
初中的时候,她的天空是那样的阴霾,晦暗,那时候她孤独地走在路上,即便有阳光洒下,六七月的艳阳天,她也感觉不到任何欢喜,心底凉透。
诚然,初中的时候,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情窦初开,于望舒曾收到不知道多少封情书。她长得好看,从小惹老师同学的喜欢。但是,于望舒却从未想过,喜欢她的这些人里面,竟还包含了……陆明宴?
“你从什么时候……”于望舒难以想象,被陆明宴这样的人喜欢十四年,心中有一丝隐秘的欢喜,可更多却是疑惑,且不说这初中的时候,她根本不认识陆明宴,到高中,她都对他全无印象,一直到大学她和卓城交往之后,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他是卓城的朋友,身份矜贵,冷漠疏离,总坐在角落里,对他们那一群人冷眼旁观。
十四年,他未曾主动和她说过话,也从未对她流露出一丝半点的喜欢。
可现在,他竟对她说,他已经喜欢她十四年。
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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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德何能,才能得到陆明宴这样多的喜欢?
即便陆明宴亲口说,仍然觉得颇为不可思议,于望舒晦涩开口:“你怎么不和我说?”
话出口,却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初中的时候,她那时还小,高中,她没那心思却又被卓城高调追了三年,大学,她已经是卓城的女友。
不管哪个时间点,都没有陆明宴的位置,不论他从哪个时间节点切入,结果都不会好。
于望舒忽然就理解了,他为何隐忍沉默。
“说了,又能如何?”
陆明宴自嘲笑一笑。
他伸手,搂住于望舒的腰肢,将她搂进自己的怀。回忆这十四年,只有她真实的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心才不再如同缺一个口子,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