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一晃就过。
宋府自然是与往年截然不同的热闹。
而定安侯府中的气氛也有所不同。
除去沈历昀要娶亲的大事外, 至于今后侯府与沈青洵的那些打算,知晓的心里也都是各有盘算。
在外的沈璋赶在年末的时候先回了京。
他和姚槐连作战都在一起,这会小有日子未见, 想念得紧。
回来时,他顺手给家人们都带回了点当地的小玩意。
沈青洵接过给他的那份,打开后看了眼。
他想要的那株稀世药材就静静躺在里头。
他面无神色合上了,也跟着大哥二哥后头道了声谢谢爹。
这一年冬日,和以前有些不同。
年才过后不久, 天气竟很快就有了转暖的迹象。
这对于宋初渺的病症来说是件好事。
而身子不佳的皇帝,趁着气温尚可, 御驾一行也启程从行宫回了京城。
大皇子带人出城相迎。
留在京中的日子, 虽说有些事尚未达成, 可他也过得很是舒心。
行宫刺杀之事, 线索明显的都指向着二皇子。
虽说皇上下令严查, 可那刺客已自尽, 大皇子又远在京城,将关联一断, 查也查不出多少来。
回宫后, 皇帝只好再将二皇子禁足几日,过两日待查证无关后再解了禁令。
都过了这么些时候, 方韦一开始略有忐忑的心也早放下了。
都打理干净了,无论如何与他是无关的。
虽然没真刺杀成,但也算如愿污了二皇弟一手,方韦以为□□无缝, 还在心中隐隐得意着。
但令他诧异的是嘉和的事。
嘉和公主死的消息,此前一直没传回来。
尸首一直存放在行宫,直到回京再以皇女规制下葬。
嘉和的状况当日太医都是看过的,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只是运气不好,所住之处临了蛇窝罢了。
方韦再震惊,也只能如此接受。
而宋安昱和宋承澧,原本早便在等着,好到御前去,清算一番嘉和公主对宋家的所作所为。
谁想嘉和竟是突然死了。
当下听闻了,他们还有一瞬没反应过来。
只道她行事不端,咎由自取。
圣驾回宫时一切顺利。
倒是柴德武出了事。
柴公公的体格胖了些,马车久行就容易不舒服。
半道坐累多停了几回,回京时他的车架,也就比所有人都要落后许多。
然而柴德武才至城门外不远,四下却突然涌出一群蒙面杀手来。
杀手人不少,一现身就攻势猛烈,将柴德武的马车团团围住。
彼时柴公公正在车内阖眼休息,听见动静仅仅是意外了下,神色一点也不慌乱。
杀手们持刃才要靠近,四下就突然冒出了一批精锐暗卫,与杀手拼杀,将柴德武安安好好地护在中间。
柴德武这么几十年来,手上沾的事和命都不是一盆水能洗干净的。
想要他性命的人海了去了。有一大半的,他甚至根本都不记得。
柴德武如此惜命之人,一直以来,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心血调.教着身边的死士暗卫。
要来杀他的人很多,但从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柴大公公身边防卫,如铜墙铁壁,这声名早已远传在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多人来送死了。
未过多久,伏杀的这批人就被柴德武的暗卫清理了干净。
四周留下了一地血色。
护卫押下几个活口绑缚在旁。
柴德武撩了车帘,笑呵呵地问其中一人,缘何来杀他啊。
被押着的那人一身伤,看到柴德武时目眦欲裂,想要挣扎开冲上去。
口中嘶吼着阉贼害他满门。
柴德武认真想了想,实在不记得了。
他坐回车内,抛出一句“全杀了,都收拾干净”后马车又缓缓往城内驶去。
直到一切结束,一直潜在近处的啼莺才悄然起身,出了一身冷汗。
她办事回来,也是正巧经过,便看见了柴德武被刺杀的这一幕。
她一想到当日潇香楼里所生之事,就对这柴大太监极为厌恶。
看见如此多人围攻柴德武,又渐渐落于下风时,心中激荡难忍,险些忍不住想要出手。
此刻她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冲动。
以她的那点本事,贸贸然混在其中刺杀,不仅要死在这,还要累害到公子的。
啼莺亲眼见过了,才终于懂了钟哥所说的,杀柴德武不是件容易之事,究竟是何意思了。
只是见这一地血色,她难免心有悲戚。
还好当日有公子,她和小山才能幸免于难。
不过这种事自是交予公子定夺,她只听命便是。
啼莺收拾好心绪,悄无声息离开,入了城中。
城外这阵动静,很快就传进了京中各处。
得知后私下叹息失望庆幸者皆有,反正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柴德武才回府没多久,马蓟早得知消息赶来了。
皱纹不少的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