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渺在定安侯府小住了一阵。
起初宋安昱觉得这没什么, 但过了些时日后,自是十分想念女儿的。
期间他也来定安侯府看过渺渺。
见女儿在定安侯府住着是舒心的,神色也比在家时灵动不少。
即便有想接她回去的心, 也暗暗地放了回去。
宋初渺如今与姚槐颇为亲近。
宋安昱想着这孩子已没了娘,侯夫人能像母亲这般地关照她,心中也很是宽慰。
在宋家,虽有母亲和叶氏在,但对渺渺来说, 终归都不是能够特别亲近的。
但这日他来时,却是女儿提起要随他回宋府去了。
年末已近, 宋初渺看着定安侯府在忙年事时, 自然就想着家中了。
她还是要回家去的, 总不好过年也留在定安侯府。
且如今算是她在掌着家, 年关要添置和筹备的事宜也诸多。
虽说还有叶氏在, 可她也该回去了。
宋安昱自是都听她的。
宋初渺同舅娘招呼过后, 一番简单收拾,便要随着爹回去。
这日一早的时候, 她是瞧见过青洵表哥的。
后来爹过来了, 她打算要回家时,却又不知他去哪了。
直到马车已候在府门外, 宋初渺快要离开时,才终于又看见了他。
沈青洵出面送人,举止得当,也没见脸上有什么别的神色, 但宋初渺能感觉到,表哥似乎有一些不高兴的。
沈青洵心里是略有一丝不愉快。
小姑娘说回就要回去,也不提前与他说一声。
但他看见了渺渺的目光在找寻他,瞧见他后,眸子一下就亮了亮。
心里那点不值一提的小闷也瞬间就散了开来。
小姑娘回去了,他又不是不能去见她。
宋初渺加快了几步,走到表哥跟前,伸手要给他递什么东西。
沈青洵一下就想起上一回,小姑娘临走前还塞给他糖的举动。
他便以为又是什么糖。
渺渺在小的时候,就喜欢给她送粽子糖。
她好似觉得她喜欢的,他也会喜欢,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或是觉得只要拿糖,他便是好哄的,殊不知这与给他什么并无干系。
但这回他接过来,却只是一张卷起的纸条,不是糖。
沈青洵微一扬眉,略有些惊讶。
似乎是怕表哥会不高兴,宋初渺将纸条塞给他时,鬼使神差般大了胆子,轻轻抓着他的指尖,摇了一下。
眼里仿佛在说,我要回宋府去了,表哥别不开心。
她的手温虽比他要低,可却有火一路烫进了沈青洵的心里头去。
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脑袋,低声叮嘱:“回去小心些,注意身子。”
宋初渺点了下头,低头时,正好瞧见了表哥腰间挂着的荷包。
就是她绣的那一个。
绣工有些粗陋的荷包,和他这一身贵重的配饰一点也不相称。
小姑娘瞧见了,就连头也没再抬,转身小步回了爹爹的身边。
等马车走远了,沈青洵才摊开她留给他的纸条。
字迹娟秀规整,简简单单的,仅是一句寻常的要回府道别的话罢了。
沈青洵眼里却被笑意填满。
小姑娘不能说话,她将要回去时,也就无法像常人那样,与他道声别。
于是她就想着把该说的话给写下来,塞给他。
仅仅是给他一人的。
……
小山听见外头有人在敲门,便放下手中的书,去了院中开门。
门外的是钟全。
“钟哥。”小山笑着喊了人,往边上侧过身让他进来。
钟全手里提着东西来的,算是些年货。
啼莺办事去了不在京城,也提过托他关照下小山。
钟全想着近年末了,啼莺这弟弟,也不知懂不懂得照顾自己,便带了些东西来一趟看看。
小山接来谢过,又忙将院中收拾了一下,去倒了茶来请钟哥一坐。
性子瞧着倒是比刚来时,那闷声不言的时候要活泼了一些。
钟全想着啼莺最惦记她这个弟弟,就顺口问了问他近来都在做什么。
“在跟先生学书,抽空也会出去做点活计。”小山说道。
钟全想,倒是挺乖也很听他姐的话。
“念书很好,这也是你姐所希望的。”
小山点点头,迟疑了会,转而问起:“钟哥,我姐此回去哪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钟全看他一眼,只说道:“你别担心。”
其余不提,也是不让他多问的神色。
小山便笑起来:“姐姐如今跟着钟哥你们,变得很厉害,我不担心的。”
又装作不懂钟全的脸色,问道:“可是与那宋家的小姐有关的事?听闻她病得很厉害啊。”
他今日束了发,穿着也很有学子的样子,笑起来干净俊秀。
钟全却看向他,脸色不变,只语气里多了一点凌厉:“你知道?”
小山收了笑,有些不安道:“啊我是猜的。不是吗?”
他也只是从姐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