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进贡那葡萄果真不愧为贡品,微微一点酸味中夹带着清甜。玉笙向来不爱这些,也挑着吃了好几颗。
余下还有一大半碟子,见屋内洒扫宫女都不在,她朝着三七那推了推。
“就在这儿吃完,别让人瞧见了。”
玉笙搬来这三个月,内务府寻着规矩拨了四个宫女两个太监给她使唤。只她入东宫之后就病了,也不受宠。奴才们都是在外打扫,身侧一应用度还是三七在掌管着,从未让旁人近过身。
三七下意识就要坐下,屁股刚挨到绣墩想到在船舱上学规矩,立马站笔直。
她捧着葡萄站起来吃,想了想还是道:“刚回来时候撞见了刘奉仪,好像是去了太子妃娘娘那儿。”
刘奉仪与她一同入府,殿下之前忙着过年事,对她俩都是淡淡。
但上次请安,玉笙看出来,太子妃倒是很喜欢刘奉仪。手指往桌面上敲了敲,玉笙道:“刘奉仪家世好,以她身份才是奉仪之位,确是委屈她了。”
“姑……姑娘……”
三七捧着玉碟手顿住,当初本以为那贵人最多只是大臣侯府家公子,已经是顶天高攀了。哪里曾想到居然是当朝太子。
这样天潢贵胄,泼天富贵乡,放在之前她们定然是想都不敢想。
而一同入府刘奉仪更是侍郎府出身,这样尊贵身份也只给了个奉仪之位,她与姑娘在这些人中,渺小几乎让人找不到。
“那刘奉仪家世比姑娘好那么多,太子妃娘娘又喜欢……”何况,刘奉仪生漂亮,冰霜着一张美人脸,实在是与众不同,让人瞧着就喜欢。
若是日后,殿下也喜欢上了,可如何是好?
府中地位低下,都会找个地位高护着,如今这刘奉仪刚来太子妃就伸出了橄榄枝,唯独她们小姐却还是被周承微欺负着。
三七急眼泪汪汪:“刘奉仪家世这样好……”
“这东宫里哪一个家世不比我好?背景不比我高。”玉笙闭上眼睛摇摇头,却是不惧。既然已经入了东宫,那自然也就没有退路可言。
何况……“放在其余人眼中,家世可能是一大利器。”
可放在殿下面前,家世充其量不过是锦上添花,毕竟,府中上下女人们家世再高,也没人能越过他去。
毕竟,一朝太子,万人之上,又有谁能与皇室相比?
“旁人如何那是旁人事,我们只需伺候好殿下就是了。”玉笙低头,想到那摆在梳妆台上膏药,她撇过头往窗棂那儿撇了眼。
那药……还得抹三回呢。
玉笙红着脸,不敢再继续往窗棂那瞧,匆匆用过膳后便让三七端着碟子下去了。
春困秋乏,玉笙又不敢出去招人眼,只好在寝殿之中猫着。撑着脑袋摇摇欲睡时候,却不料周承微身侧宫女过来了:
“我们主子说,今日天气好,想来请玉小主过去,陪着解解闷儿。”
周承微身侧大宫女芍药,向来是个眼高于顶,身子挺笔直,气势十足,不像是来请人过去,倒像是来使唤人。
隔着屏风,玉笙放在迎枕上手捏紧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知道了,回去禀告你们主子,我马上就过去。”
“那玉小主可要快些。”芍药皮笑肉不笑,一双眼睛往屋子里打量了一眼,面上淡淡道:“我们主子不喜欢等人,去晚了可是要发脾气。”
她屈了屈膝盖,身子都没弯转身就往外走去。
瞧着她走远了,三七才走上前,一脸担忧问:“姑娘,现在该如何是好?”玉笙扶着三七手下了软塌。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去了。”
周承微是个不好惹,连带着她身侧奴才也瞧不起自己。可此时她除了迎合,别无他法。
玉笙挑了件低调裙子,打扮素净过去了,面上依旧是盖着粉,露出一张漂亮却有些艳俗脸来。
周承微主殿她还是头一次来,才刚入东宫时候,她是听人说过周承微。
殿下后院女人不少,可要说受宠, 这位周承微算是排上位。听闻这位周承微入府时候也不过是个奉仪,短短三年就爬到了承微位置。
关键是她住却是一宫主位,依照承微品级理应是没有资格住在主位,可偏生周承微给破了例。
长信宫主殿果真是要比她那儿尊贵豪华不少,饶是玉笙来时候有准备可依旧还是被面前富丽堂皇给亮了眼。
“奉仪玉氏,请承微姐姐安。”
女子声音娇糯又动听,像是含着春日里连绵水雾。周承微捧着茶盏手顿了顿, 那双微微上挑眼睛往玉笙身上落下去。
这位玉奉仪今日穿依旧素净,淡粉色裙子上面绣花都少,这若是搁在女人堆里面,眨眼都寻不到。
可无奈,玉奉仪这身段生太好,身段匀称纤细,该细地方细像是一手就握住,可该长地方,却是鼓鼓囊囊。
再简单裙子穿在她身上,跟旁人也是不同。
周承微眼睛落在玉笙腰杆上那两坨肉上,狠狠地才挪开眼睛。也不知这玉奉仪是吃什么长,这肉都光长到腰上腰下那两处了。
那截腰却是细跟没吃饭一样,这样身段女人都瞧出是极品。连她瞧了都转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