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有关。
虽说大将军没来找过他这等小人物,可是他听说大将军也一起来了岐州,心里的愧疚与歉意不断翻滚着。
当初若不是自己的妻子起了坏心思,调换了两个孩子,怎么会有后来这么多乱糟糟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道:“大将军怎么会找过我?是我惦记着你哥哥,年纪比陛下还大些,到现在还没成家,我得过去好好帮他瞧瞧。”
赵仙仙听他提起赵深,整个人一僵,眼底闪过几丝慌乱。
她垂下眼眸,捏着桌上的影青釉浮雕杯盖来回转动、把玩着,掩饰心底的不安。
“阿爹不说,女儿倒是忘了,拖了这么多年,确实是该给哥哥说门亲事了。”
说不定,兄长娶妻生子后,就会发现对自己的心思,只是一时想岔了?
赵父僵笑道:“可不就是!所以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也请宫人帮着备好了马车,一会儿就启程前往肃州。”
赵仙仙满是不舍,拉着他的手叮嘱了一番,又唤人给他多备银钱。
最后还觉得不够,把自己私库里新制的金饼都让人取了出来,要给他带上。
“娘娘,真的不必了!”赵父见她一股脑儿地给自己塞东西,连忙摆手道:“你哥哥的俸禄完全够我们爷俩花用的,娘娘别再给了。”
赵仙仙软语劝道:“在边疆找门好亲事恐怕不容易,阿爹还是带上罢!不然哥哥那点俸禄,哪里够给聘礼的?”
最后赵父拗不过她,还是接过了那一叠厚厚的银票,但又推脱那一小箱金饼不好带上路,并没有收下。
他又深深地凝视了赵仙仙良久,心里无限感叹。
从前为了多吃一块白糖糕,都要抱着自己大腿撒娇哭闹的可爱丫头,那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女娃,如今长成了个明艳耀目的大姑娘,而且还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他眼圈一红,拍了拍赵仙仙的手,语重心长道:“阿爹的乖女一眨眼就长大了,日后阿爹不在身边护着,要好好照顾自己。”
顿了顿,他有些泣不成声:“平日里也别只顾着陛下,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整颗心都交付出去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话一说完,也不顾她的反应,起身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了。
“阿爹!”赵仙仙朝着他的背影失声大喊,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方才阿爹那番话,分别就是不打算再回西京了......
清云于心不忍,赶紧上前去抱住她:“娘娘快别哭了,兴许国丈大人帮赵将军安排好亲事就回来了。”
流云拍着她的后背,让她顺顺气,皱眉劝道:“是的,娘娘您才刚出的月子,哭多了伤了眼就不好了。”
她也知道轻重,努力咽下眼泪,神色呆呆地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问:“朝晖殿那头可有派人过来?”
“回娘娘的话,没有呢。方才娘娘起得早,这会子还没到晌午,您要不要梳洗一下,再睡个回笼觉先?”流云看出了她眉眼间浓浓的疲惫,轻声问道。
赵仙仙方才情绪太激动,现下一放松下来,倦意就开始袭来了。
“嗯,扶着本宫回寝室罢。”她揉了揉太阳穴,没精打采道。
两人闻言立即搀扶着她起身,往寝室走去,又让人备了热水帮她擦洗一番。
赵仙仙躺好了,又强打起精神吩咐道:“兴许这几日就要回京了,底下人收拾东西时,你们也稍微盯着些,别出了什么差错了。”
“哎!奴婢们都晓得的,娘娘放心!”清云笑着应下。
。
三日后,帝后车辇浩浩荡荡地启程回西京。
因着还带着几个年幼的婴孩,车马不徐不疾地前进着,三百里的路程,生生走了近十日,才回到了西京皇宫。
也不知是怎么的,小公主初初回宫以后,每到夜里就啼哭不止,非要自己的母后陪着才能安睡。
赵仙仙见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心疼得不行,也不顾皇帝的脸色多难看,一连数十日都留在偏殿里陪着,与她同睡。
小公主还小,也离不开乳母,皇帝再怎么舍不得,也不好厚着脸皮一起睡在偏殿,只能狠狠地在心里给小公主记了几笔账。
日后等她长大了,再一五一十地同她算清。
。
初冬,小雪时节,雪花纷纷吹落,及地就瞬间融化了。
此时镇国大将军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佥都御史朝着陈达拱手,面露忧色:“大将军,恕卑职直言,皇后娘娘如今有了两位皇子,地位也稳固了,也该让陛下扩充一下后宫了罢?”
随后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喋喋不休地引经据典,说着大道理。
他是都察院里的四品官员,仅次于都御史、副都御史,受了上峰的示意,特意跑了这一趟。
都察院向来奉守“纠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里头的各级官员日日扼腕叹息,觉得皇帝不该专宠一人,雨露均沾、子嗣丰隆才是明君之道。
他们洋洋洒洒数万言,写了几回长篇大论的折子,可递了上去都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