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拱着手拘谨道,耳尖却悄悄泛了红。
陈嫃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坐下来,主动伸出手来给他把脉诊断。
他凝神静气,闭起双目来仔细诊脉,随后又观察了一下陈嫃的舌头、双目等位置。
“县主如今的情况可比上次复诊时,又好了不少了,那通窍活血汤,微臣这回要把里面的几味药材改一改,换成温补些的,而且也不必每日服用了,隔一日服用一次即可。”苏太医笑道。
又紧接着说:“从前点揉的穴位,还是不变,如往常一样就是了。”
陈嫃有些惊喜,点头道:“好,一切都按苏太医说的来。”随后又想起了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没见过的赵仙仙,微微抿唇,语气带了几丝认真道:“苏太医可知,近些天来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她其实日日都有让人打听宫里的事,只不过到底不是身处宫里头,打听到的消息也不过聊胜于无,而眼前的苏太医是日日在宫里头当值的,她自然有心想询问一番。
苏太医面露难色,他以为县主应该是对如今的皇后娘娘心生芥蒂的,任谁从一国之母沦落成如今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主,应该都很难释怀吧,他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迟疑地问:“不知,县主为何有此一问?”
“本县主与皇后娘娘情同亲姐妹一般,只是这些天为了躲那不识相的贺将军,一直没办法进宫里去看望,故有此一问。”陈嫃一看就知道他是误会了,急忙笑盈盈地解释。
苏太医被她这如秋水般潋滟的笑容迷了眼,略微失神了片刻,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回县主的话,露华宫那边向来是由太医院的张院使负责平安脉的,微臣也极少有面见凤颜的时候。”
随后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不过微臣倒是听说......皇后娘娘似乎与陛下起了些争执。”
他其实听说到的是,陛下不知怎的惹恼了皇后娘娘,还被赶下了床,这些日子来都只能在露华宫的寝殿里打地铺。
虽说上头下了死令,不许此事乱传,但其实宫里头不少人都知道了,连他这个平日里专注研究医术的,都听了好几耳,甚至还有胆儿大的,将此事设为赌注,猜皇后娘娘几天后才会消气,允许陛下上床。
陈嫃一听这话便慌了,她就知道那皇帝是个不靠谱的,自己刚离宫才多久,就开始欺负仙仙了,不行,她得亲自进宫去瞧瞧才放心。
“苏太医可还有旁的事?没有的话,本县主便不多留了。”她先抿了一下唇,又生硬地勾起唇角。
苏太医自然听出了这是人家的逐客令,急忙站起身来,又偷偷抬眼多瞧了她两眼,这才拱手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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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宫的议政殿,正上首的龙椅上的皇帝,身着玄色的龙袍,头戴天子冕冠,身姿挺拔,五官冷峻肃穆,眼底泛着浓浓的戾气,周身上下都散发一股震慑人的威严。
底下的群臣手执象牙笏,恭敬拘谨地站立着,明明是凉风习习的秋末,可一个个的额头都冒着虚汗。
怎么才不过三年多的时间,这圣上的威仪就已到了这等程度,若是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人家是生来就被当作帝王来培养的。
良久后,皇帝听完了他们小心翼翼的禀告,又见再没人站出来说话,音量陡然提高,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还有什么事要奏报的,赶紧说出来,无事便退朝了。”
话语刚落下,他就站起身来,径自阔步往另一边的御书房走去。
张德全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在他身旁低眉顺眼道:“陛下,沈焕沈大人如今已经回到西京城了,递了折子进宫想求见陛下,你瞧,见是不见?”
皇帝的脚步倒是没停顿,拧眉沉吟了一会儿后,漫不经心道:“见罢,如今还是用得上他的时候。”
顿了顿,眼底多了丝柔情缱绻:“皇后现下正在做什么?”
张德全急忙回道:“回陛下的话,底下人说皇后娘娘正带着大皇子,与静乐县主一同,在御花园里头赏秋菊呢。”
从前皇帝就时常问起这话,近些天被赵仙仙单方面进行冷战后,就问得更勤了。
而被问话的张德全则是心里暗自捏了把汗,有苦也没地儿说,只能让底下人多去打探。
“那陈氏进宫来了?”皇帝面色蓦地沉了沉,声音多了一丝寒意,暗骂那姓贺的,自己都给机会他了,怎么还让那陈氏跑进宫来了。
他又想起了前世仙仙心里眼里满是自己一人,还时常亲自下厨给自己做好吃的,会为自己缝制袜子......
而这一世她心里不仅多了那傻儿子李陆,多了陈嫃,还有那个混蛋赵深!
他越深思越觉得心里一阵钝痛,连口中都微微发苦发涩,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消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底下的人可真是没用,让他们找个辣椒都找不到,前世仙仙就喜欢吃那沈岚发明的什么麻辣火锅、毛血旺、辣子鸡这些的,若是寻到了辣椒,她定会开心到扑上来,任由自己亲亲抱抱,也不会再让自己打地铺了。
随后他坐下来看了一会儿折子,虽说心思早就飘到御花园那头去了,可批奏折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