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比别人格外地会淌那两滴马尿吗?
毕梁一边撇嘴一边摇头,也在心里提起了一股不服输的心劲儿:新城主能提拔他,是给他老毕面子,他老毕非得给上头看看,还是他这样的八尺汉子靠得住。柴荣光那种小弱鸡都不够给他填牙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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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良性的工作竞争在叶争流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悄悄地别起了劲儿。而叶争流对此还一无所知。
要是让叶争流得知此事,她非得对这两个人高超的思想觉悟大加赞许,然后开始推广小红花制度。
从此十天一小轮,一个月一大轮,紧接着,就能进行每月一次的模范先锋工人评比工作了。
不过,现在的叶争流还顾不上什么“小红花”、“模范先锋评比”之类的东西。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一大面穿衣镜前,黄三娘端着一盒胭脂站在不远处,侍女则低下头来,为叶争流抚平衣摆上的褶皱。
应天海城主的邀约,今日该是叶争流赴宴的时候了。
她今天的着装由黄三娘一手操办,仅有黑、白、金三种颜色,望之落落大方,又与世俗相异。
当世的主流审美偏爱艳丽颜色,衣物样式则要宽袍广袖,衣带凌风。女子裙摆往往长至曳地,而且还多饰飘带垂绦,正是所谓的“华袿飞髾”。
而叶争流的上身衣袍剪裁极其得当,袖口又以小牛皮利落收紧,做护腕状,肖似军中装扮。
下摆也无织锦绮案,只是为了防止
过于简素,在白衣上绣了繁复的流金云纹,此外再披一条乌黑压褶的披风而已。
这一套衣裳与当世潮流十分不合。但是配着叶争流如今越发凌厉的气质,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合适。
仿佛叶争流天生便该是这样美丽又干练的模样,天生就如拭如明镜的剑锋一样,毫无忌惮地四射着剑身的寒光。
黄三娘围着叶争流绕了一圈,点点头,对她的这副装扮还算满意。
她别有意味地笑道:
“城主天生丽质,金玉其外,内秀其里。即使有些小小的瑕疵,也不过是美玉上不足为道的斑点,不会有人注意的。”
黄三娘虽然是夸奖,可她忍笑忍得实在太厉害,叶争流闻言,不由得神情古怪地挑起一边眉毛。
“师姐到底想说什么?”
黄三娘和叶争流已经很熟了,因此也不怕开她的玩笑。她亲手把白玉钗固定在叶争流的发髻上,很是温和地安慰叶争流。
“师妹别担心,以后会长高的。”
叶争流:“……”
一排羊驼宛如阅兵一般,整齐地在叶争流心头刷过。黄三娘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击中了叶争流当下最为紧要的硬伤。
这种时候无论说点什么,听起来都会显得像孩子负气。因此叶争流干脆闭口不言,只有视线不动声色地朝着镜子旁边雕饰的花纹上偏了偏。
——她已经长高得很快了!
——自从拜师解凤惜以后,叶争流已经足足长高一寸了!
叶争流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恢复到一米七一的标准身高。
她只是需要更多的营养和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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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沧海、风海城主到——”的通传声响彻大堂的时候,在座的所有人脸上,几乎都流露出了几分有些复杂的意味。
下一刻,当那个甚至可以称为带着一分清瘦的身影跨入大堂时,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宴会上的诸人都屏住了呼吸。
对于这位沧海城主——当然,现在也同样是风海城主,他们当真是闻名已久了。
跨进门槛里的那位少女,乍一看好像也没有什么格外出众之处。美人大家都见多了,少女当然就更不稀奇。
然而只要你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三秒钟,就总有什么不太对劲儿的地方要拨动你的神经。
或许是因为眼神?她的眼神太雪亮,太锋利,宛如一柄刚刚现世的神剑,毫不遮掩自己出鞘的锐利。
又或许是因为衣着?这是怎么一副不伦不类的打扮,不够高贵,不够散漫,不够追捧当前“漫不经心地享乐奢靡”的世俗风尚,还偏偏带出一股格格不入的干练劲头来。
再或许……不必或许了。
这少女当然不对劲儿。无论从身世、从血脉、还是从她这些日子里做出的那些事里都能看出来,叶女是个和他们大多数人都截然不同的人物。
而他们却不能因此打压她、挑衅她、排挤她。
因为,叶争流手里有兵。
而她的拳头,比在座的每个人都要硬。
只是短短一个瞬间,各种意味深长的视线,已经自四面八方朝叶争流投来。那些目光在她身上沾过一遍后,最终抵消于众人们彼此交换眼神的对视。
叶争流对这些含义不明的目光统统视若不见。她大步流星地在走到主客的位置上,一挥身后披风,自然而然地落了座。
宴饮的大堂之中,见宴会终于等来了最重要的客人,丝竹之声随着叶争流的脚步变化,从先前的缠绵悱恻,变得欢快动人了起来。
天海城主端起酒杯来,先是对着满场的宾客敬酒祝词,紧接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