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玉龄迄今为止,并没有任何的愧疚感,反而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对方定性不足。
“你这孩子……”时玉龄浅笑,又露出以往和蔼可亲的模样,“这么没礼貌,是露出本性了吗。”
“不是。”言辞说,“我本性没这么善良。”
如她所说,来和时玉龄对峙,不是来讨说法。
算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和警告。
言辞走的时候,还听时玉龄柔声地威胁:“你要是背着我擅自把孩子打掉的话……应该清楚地知道后果。”
时家拿捏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确实易如反掌。
没背景没靠山,也只能把人控制。
时参回来的时候,言辞的身材并没有显样。
似乎没有怀过一样,小腹平坦。
他捏捏她的胳膊,说:“瘦了?”
“一直没胖过。”
“心情不好吗。”
“嗯。”
一直没好过。
言辞总觉得在他这里,自己的所有小心思都被洞察得明明白白,不需要多说一句话,他便什么都懂。
因为她的轻描淡写的一句“没胖过”,时参带她离开时家。
走得很快,家里保姆都不知道。
没收拾一件行李,没带一个保镖,他带她离开桐城,去海边度假村。
连夜飞过去的。
有个老外开车来接他们。
言辞坐在后座,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倒在时参的肩上,又慢慢地靠在他怀里。
前面的老外问他,女孩是不是一起的。
时参说不是。
老外惊诧表示,还以为他们是同类人。
“家里的妹妹。”时参用英文回答,“刚刚考完试,带她出来散散心。”
短短几句谈话中,言辞大概知道所谓的同类人,是问她是不是和时参一样,都比较聪明,适合沉默地钻研那种。
她不仅不是,她还是众多普通学生中的一员。
度假村住的是套房,里面房间很多,言辞选了个窗户朝西的,随后发现他也走进来。
两人表情都微微一怔。
那么多房间,结果两人选的都是一间。
她自然不想承认和他之间的默契,中规中矩选了南窗的大卧室,带书桌书柜,看着文静典雅。
无聊的时候吹吹海风吃吃餐点,酒店客人不多,少许能见到的,还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他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度假,而是谈生意,个个神色正经庄重。
富人圈,言辞多少了解一点,像这种谈生意不带女人,或者不来消遣的人不多了。
过几天,她才知道这里有多世外桃源,酒店价格不是普通富二代承受得起的,因此才如此地静谧美好,仿佛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岛。
白天,她很少见到时参,偶尔会在过道碰面。
他看起来很忙又看起来很闲。
闲的时候能注意到她裙子上的纽扣掉了。
对于未来,他们两个无人提及,没人想过对这个孩子又怎样的打算。
仿佛这孩子只是一个连接两人关系的纽带。
言辞开玩笑地问起:“这地方住着还不错,突然在这里呆个一年半载。”
“可以。”
“我开玩笑的。”
“只要你想。”时参指尖捏着一根烟,白衣黑裤,轻轻靠着玻璃墙,神色散漫,“一辈子都行。”
言辞这回真的笑了。
她踮起脚尖,去瞧他的眼睛,没发现他因为心虚或者玩笑而别过去,于是笑意更深:“书上说,就算是老天爷,也很难操纵感情。”
他低眸看她,“这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
“等我有时间了,也出书胡说八道。”
“……”
他抬手,把她轻轻拉过来,没依着怀,但紧握着腕,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并不多,每次触碰时却好像使然,既没有心悸,又不会排斥。
靠着墙,海风迎面而来,咸咸的干干的,仿佛嗅到了浪花的味道。
“那你尽情胡说吧。”言辞神色认真,“反正打动不了我,每个人对感情的定义不一样,在我看来,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眉角弧度稍稍往上,浅淡地应了声:“嗯?”
“很多人把爱挂在嘴边,但真心的好像并不多,哪怕付出所谓的实际行动,也无法证明自己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只能让对方去感受。”
她深呼吸,“所以,爱的分量不应该是自己觉得自己有多少,而是由另一个人对其衡量。”
继续推理,她得出结论,如果对方感觉不到爱意,同等于付出的那个人没有爱。
即使自己陷入感情旋涡,无法自拔,即使他人为其感动涕零,欢呼惊叹,只要被接受的那一方无动于衷,那么所谓的爱意可能还抵不上空气来得实在。
末了,她抬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沉稳的心跳,唇角掀起微笑,似乎在说,我不是提醒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
晚上。
时参碰了她。
言辞没有拒绝。
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逆来顺受,在反抗中屈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