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披风拎着马鞭的青年男人。
林如海看过去,那男人还对着他勾唇笑笑。
“将人拉下去。”男人过来语气淡漠的吩咐道。
乳娘还想挣扎,就被身后的嬷嬷猛地一推,直接趴在了地上,涨奶的胸口瞬间剧痛袭来,“啊-”惨叫声还没出来,就被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林大人这是要出去?”
“柳大人怎会来这里?”林如海避而不谈。
柳公子也没有抓着不放,只是脸色比之前严肃些:“殿下听闻这里遭了灾,特命我来查探。”
林如海的脸色也跟着一变。
他记起来了,上辈子这时候,贾敏的产褥热刚刚痊愈,正是虚弱的时候,京里来的巡漕御史也来找过他,只是那时候他因为贾敏的病而心力交瘁,一下子也病倒了,等病好了就听闻说巡漕御史在巡查的时候得了花柳,直接病死了。
这位巡漕御史从上任到死在任上的时间太短,以至于林如海都不记得这么个人。
如今看来,就是这位柳大人了。
花柳啊……
林如海顿时往旁边移了一步。
“柳大人来寻我,可是圣上有什么交代?”
柳公子睨了他一眼,他最不愿意和这些迂腐的读书人打交道,可偏偏殿下却吩咐了,如今又听见林如海扯着皇上做大旗,不由得气笑了:“怎么,难道太子殿下使唤不动你?”
“下官不敢。”林如海连忙低头。
“呵,谅你也不敢。”柳公子扬起下巴,也不等林如海,抬脚就先进了院子。
林如海带着下人又回了院子。
想要去找清阳县主的想法夭折了,林如海想要给女儿找个身份高贵的长辈教诲的想法也夭折了。
所以他看着柳公子的眼神颇为怨念。
柳公子得知缘由后,不由得拍掌大笑:“哈哈哈,原来这里就是清阳县主出家的地方么?若不是林兄你说,我还不知道呢,此事好办,待我遣人去说一声,她必定答应。”
林如海心动一瞬,又很快的被按捺了下去。
他一点都不想和太子扯上关系,不,他和所有皇子都不想扯上关系。
“……此事还是算了。”
“欸,林兄太过客气了,这清阳县主本身不过甄家出了五服的旁系之女,只不过出生的日子好,才被圣上选中替代六公主出家,再过几个月也该还俗了,如今啊,哪怕为了日后还俗后的香火情,她也会答应的。”柳公子懒洋洋的用茶盖舔了舔茶水:“说到底也只是个女子,林大人又何必瞻前顾后呢。”
林如海看柳公子提起清阳县主时口气颇为不敬,不由得蹙眉。
不管怎么说,清阳县主都是圣上钦点的县主,这柳公子不过詹事府一小小官员,却肆意点评,林如海心中已经生了不喜,对柳公子所提之事愈发不情愿,上辈子他就是个不偏不倚的,这辈子他暂时也没别的想法。
感觉林如海态度的冷淡,柳公子心中有些不悦,可偏偏林如海的位置太过重要,盐税从来都是重中之重,不仅太子,其他皇子也是有所企图的。
柳公子自入詹事府后便颇受太子喜爱,言语间难免张狂,行事也荤素不忌。
为了将林如海拉到太子这条船上来,不顾林如海的阻拦,立刻遣人往后面院子去了,林如海连忙让林忠去将人拦下来。
“怎么,我替林兄解忧林兄却不高兴?”柳公子绕到林如海的身后:“殿下可是交代过,务必为林大人排忧解难才行。”
柳公子的咄咄逼人让林如海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他咬着后槽牙:“妻丧尚不足百日,吾悲痛万分,心有余而力不逮,还望柳大人莫要强求的好?”
柳公子脸色也猛地沉了下来:“林大人这是不愿合作了?”
“恕难从命。”
“哼,冥顽不灵。”柳公子目光阴恻恻的看着林如海,宛如一条伺机待动的毒蛇。
林如海想到柳公子不久后将死于花柳这件事,冷笑一声:“柳大人,请吧。”
柳公子盯着林如海好一会儿,才一甩袖子,愤然离去了。
***
司蛮去山中跑了一圈回来,身上已经汗湿了。
邢李氏烧了一锅的水,看见司蛮回来了就赶紧张罗着她沐浴,等洗完澡后邢李氏才松了口气。
“虽说已经初夏,可到底早晚都凉,居士若实在想去山中,可在午后出门,不然的话得了风寒可怎么好。”
话音刚落,就听见司蛮‘阿嚏’了一声。
邢李氏的身子一僵,司蛮的表情也有些呆滞。
“我现在就去烧姜茶。”
邢李氏急匆匆的往厨房跑去,司蛮伸出尔康手,却唤不回邢李氏的注意。
她揉揉鼻子,她是真的没有感觉自己哪里不舒服啊。
不一会儿,邢李氏端着碗回来了,远远的都能闻见汤里辛辣的味道,捏着鼻子灌了一碗,司蛮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姜味,邢李氏尤不满足,又端着碗追着烟儿喂了一碗,才去把锅子给洗了。
晚上的时候,邢李氏坐在杌子上纳鞋底。
司蛮拿着本书与邢李氏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