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机扣个悍妒的帽子给周靖,哪成想她那一招花拳绣腿还没打出去,对方八百米长的屠龙刀就砍过来了。
……这踏马根本都不是一个量级啊!
什么内宅不修、嫡庶不明都是小事,刀锋直指宫内贤妃和二皇子有谋嫡之心,这就是顶破天的大事了!
尤且这会儿穆家同周靖图穷匕见,周靖的胞姐又是东宫储妃,真把她惹急了,进宫将这事儿捅到皇太子妃面前去,叫后者那么一闹,二皇子保管没好果子吃!
皇帝有意动摇东宫,不就是觉得皇太子年岁最长、对他造成威胁了吗,二皇子就比皇太子小一岁,难道他就不忌惮了?
真要是这样,就不会舍弃二三四五六,扶持七皇子了!
皇太子身为储君,身上光环加成太多,皇帝一把撸不干净,换成二皇子……还不是随意搓圆搓扁!
穆夫人虽是内宅妇人,却不愚蠢,想明白这一节,立时便柔和了神色,假做恼怒骂了甘氏几句,又说:“贤妃娘娘向来谦恭持重,二皇子殿下更同东宫兄友弟恭,是万万不敢有僭越之心的!也是这婢子蠢钝,生生坏了我们穆家的声名……”
又放低身段,拉着罗妈妈的手,长吁短叹:“我也是女人,吃过内宅之苦,怎么会去为难别人?实在是外边爷们儿糊里糊涂,酒喝的一多,什么混事儿都干出来了,你回去也劝劝你们家夫人,替我向她致歉,这事儿真是误会了,让她千万别生气!”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您说的话我也自会同我家夫人转交,只是您也得让我把差事办成啊。”
罗妈妈显然深谙太极之道,脸上笑意纹丝未变,转头把话题推了回去:“我来之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说甘氏不懂事,贵府既有成人之美的心思,那就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寻个好妾给我家侯爷!”
喜欢往外送妾又不是什么好名声,那些个风流雅士也就罢了,他们外戚干这个就会被说是轻狂,送一次也就罢了,之后再退货重发——这不是上赶着找言官弹劾吗!
穆夫人张口想要拒绝,话刚到嘴边儿,还没吐出去呢,就被罗妈妈不软不硬的堵回去了:“您可别觉得这是我们夫人有意给贵府难堪,这其实是为了咱们两家考虑呢。一来别叫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觉得我家夫人悍妒、容不得人,二来呢,是为了贵府的名声——正是因为甘氏头脑糊涂,有辱穆家门风,所以才更需要送个守规矩的过去,也叫满长安都知道,穆家教导出来的婢子也不都是不懂事的,贤妃娘娘的母家门风不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真是山上的笋都让你们主仆俩夺完了!
穆夫人笑的脸都僵了,强撑着同罗妈妈说了会儿话,便假借更衣,躲到内堂里去,差人赶紧请丈夫过来商议。
威宁侯夫人派了陪房登门,还带了甘氏回来,穆康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些都是内宅夫人应该处置的事情,料想妻子能够办好,无谓让他费心,哪知道在前院听了首曲子的功夫,就有人急匆匆前来求援,道是夫人撑不住了,请老爷去拿主意。
这个不中用的婆娘,这点事都办不好!
穆康心下不悦,气冲冲的到了后院,听穆夫人把事情原委一说——
马德,这不是笋他妈给笋开门,笋到家了吗?!
我们顶多算是给周二小姐送了个二踢脚,她反手给我们发了个东风快递啊!
最要命的是两边身份差异太大,就算真送了个美貌柔顺、极懂规矩的过去,周二小姐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想揉搓她还不简单?
穆家送出去的妾侍,一个两个都不规矩,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上赶着给周二小姐送把柄吗?
可要是不送……
穆康头都大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他皱着眉头为难的时候,穆夫人就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没吭声,但神色中充斥着一中“看吧,你跺你也麻”的快意。
穆康只觉额头青筋在跳,抬手捏了捏人中,就见有婢子急忙前来送信儿:“夫人去的太久,罗妈妈在问呢!”
穆夫人看向丈夫,等着他拿主意。
穆康骑虎难下,进退不得,沉吟良久之后,终于幽幽吐出一个字来:“拖!”
他眼底冷光闪烁:“周靖如此为之,无非是仗着她是侯门主母,等闲妾侍不敢有犯,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信没有破解之法!”
穆夫人再回到堂中之时,脸上便带了几分难色:“甘氏不懂规矩,丢了穆家的脸,若是再送,必然得千挑万选才行,一朝一夕哪里挑的出人来……”
罗妈妈诧异道:“难道穆家连个平头正脸的规矩婢子都找不出来?”
穆夫人:“……”
“不会吧,”罗妈妈吃惊的捂住嘴:“这可是贤妃娘娘的母家、二皇子殿下的外家啊!”
穆夫人:“……”
穆夫人额头开出一朵十字小花,强忍着发飙的冲动解释几句。
罗妈妈终于勉强点头:“我家夫人宽宏大量,自然不会为此动气,只怕外边有小人嚼舌根子,拿府上的名声说嘴,譬如说穆家上下就门口那一对石狮子是干净的……”
穆夫人笑的僵硬,端起茶盏,向罗妈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