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样不!”
几个后生压根不是说这药不好的意思,梁队长的侄儿就伸出手给他大伯瞧:“您看看我的手,有啥不一样?”
梁队长搭眼瞅了眼,就见臭侄黑黢黢的手上有几块地方特别白,给这个大队长吓了一跳:“这是咋弄的!别是得白癜风了吧?”
“啥白癜风!”梁三鹰小白眼一翻,立刻就挨了亲大伯一巴掌,赶忙舔着脸笑:“我手上这几块沾了农药起了水泡,您看这泡瘪下去还没消呢。”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梁队长眼睛凑近些才看清,果然好些瘪了的小水泡,有些破了的还凹下去一个坑,看这样少不了留疤……看清了,他的脑子也转过弯来了:“你是说救你们的那药给弄白的?”
梁三鹰喜滋滋的说:“咱姑说就是暂时白了,以后要晒的话还得黑,跟在屋里憋白是一样的,不是啥副作用,就是拔毒的时候连带着黑啥素的一块儿给去了!大伯,我大姐你闺女可正相看人家呢,谁家不稀罕那白白净净的大姑娘,您说咱要是多给不咸屯干活,能给我大姐换点那药膏抹抹脸不?”
梁队长掐着他的后脖颈,还真考虑上这个想法了,他闺女啥都好,人高梢干活麻利,就是随自个儿有点黑……
旁边边走边往手上搓什么的金招娣斜过来一眼:“那膏子叫玉膏,姑她自己都没多少,今天因着你们全给祸祸了,还想换,做啥梦呢!”
王胡子在前头等媳妇,听见她说话就问:“说啥呢?”
金招娣就没心思跟梁三鹰废话了,举举手里的小木管:“叫你大姐抹这个,一样能白,就是慢点儿。”
她还冲梁三鹰指了下手,梁队长叔侄俩借着王胡子手里火把的光亮就看见她手上也不大匀称,金招娣避开更白的那块给周围涂了淡绿色的药膏子:“这个也是我们姑她用好些种草药弄的,可不止治跌打损伤!”
梁三鹰就跳到他大伯背上开始盯着人家婶子大娘的瞅,这一看才发现不管长相胖瘦,在火把光下特别能看出来,不咸屯的女人们的脸可比自家妈和大伯娘的要细上不少。
拗不过小狐狸崽儿和头鹿,骑着驼鹿走在前面的林星火忍不住向后看一眼:这用处她还真没想到,也不知道谁发现的。不过那药膏本来就是不含灵气的玉膏,也有拔毒滋养之效,用来抹脸倒也没啥害处。
后头的梁队长可就没林星火这么淡然了,他把本来要抹酸疼胳膊的自己那一管藏进了怀里,还薅住大侄子,把分给他的也拿过来塞怀里了:“三鹰,胳膊疼,大伯一会给你捏捏就好了,这药膏子先紧着你大姐使,好孩哈!”
支着耳朵的其他梁子沟的汉子后生们也赶紧悄么么把药膏子藏了起来,谁没闺女谁没姐妹?就算哪个小后生真就是一窝子兄弟,那还有老娘哩,老娘不用的话,还可以拿这玩意给村花队花的献献殷勤嘛。胳膊酸怕啥,一会子两两互相捏捏就成!
梁三鹰嫌他大伯手劲忒大,赶忙一溜烟跑到兄弟堆里去了。
梁队长也没管,正跟二队长说呢:“这个林大夫,又有本事人又好!”他叹了口气,也是太好了,扒拉了一遍梁子沟的后生,就没能配得上的!
人好?二队长嘴角抽了抽,心说,那可不一定!
随着大流,到了不咸屯的村头的空地,十来口大锅已经支起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梁队长咽口唾沫,想找老支书商量正事,这以劳抵罪他看行,但是也得细说说不是。再一个,不是说不咸屯的大队长上公社报案了么,咋没见人呢?
结果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儿,梁队长打眼一看:“六叔,你咋也来了?”
可不正是梁子沟的支书梁六叔,梁子沟八成人都姓梁,支书跟梁队长不是一支的,血缘早远了,但也是族叔。
六族叔老脸耷拉着,他身边还有二十口子上了点年级但还很能干的中年大叔们:“这不是你们一波波的去了没声响,我就来看看么。”结果来了也给扣下了,在晒厂翻了大半晌的稻谷。
雪省收稻子的时候温度已经降下来了,靠晒特别难做到及时干燥,因此不咸屯在晒场新砌了两长溜土炕,放上细苇草编的凉席,烧火炕烘干稻谷——这温度可就难掌控了,必须得烧了几十年炕的老手才能弄好。正巧梁子沟跟赶集似得,一波一波的往这边送人,老支书可不就得人尽其用么!梁老六他熟悉,这可是个烧炕的好手,于是……
梁子沟的支书问清了始末,偏又不知道自己大队的青壮被人家弄去哪儿了,一方面是理亏另一方面又忐忑害怕,只得白给人烘了大半晌的粮食。他二十几个老兄弟更是不停地翻粮食,没闲一闲。
不咸屯的老支书正乐呵呵的带着人过来,一面走一面说:“都先填饱肚子。”
梁子沟的人定睛一看,陈支书身边的可不正是公社派出所的阎所长么,阎所长一行走一行捶胳膊,六族叔的眼就瞪大了,陈老货不是也让人家阎所长干了一晌活吧?
老支书就叫林星火:“丫头,赶紧给你阎叔罐药膏子!”
林星火已经挨个检查完家里所有动物们,没有受伤、精神很好,闻言就应声过来:“阎叔,给您。”
梁队长心里就一个想法:比自己这木管装的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