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的人家大多没事。金大娘也不敢说没有报应在里头。
“死了上百年?”林星火把兔狲乱动的爪子握在手里,跟金大娘确认。
“没错儿,人家公安都来看过。”她唏嘘道:“应该也是个小村子,公安说大概齐是遭了土匪给灭村了,可怜呐,这么多年压在雪下头。”
“那金珠子?”魏腊月觉得不对:“这村子很富?”
招娣娘那小眼神又有了点精神。
黄大娘就笑:“穷,比黄屯还穷呢,别说金子了,连家当都没有,就跟从别处被赶到那山上似的。察看的公安同志都疑惑呢,说这么个小穷村子,土匪杀他们干嘛?兴许土匪倒是伙富得流油的,不然也不会落了颗金珠子在那里。”
“但这都是百十年前的事了,迁村重组后也就算了。”
林星火突然问:“大娘,你们那边发生过雪崩吗?”
黄大娘摇摇头:“那倒没有,黄屯周围的山不高,也不算太大,积雪滑下来也埋不了屯子。但这一圈山坡外可就是不一定了,像往粱山和它附近的一座横粱山的雪盖子那么厚,都是从高山上滚下来的雪压的。只要山陡又稠密的地方,雪崩是惯常有的,但没人住的地方,也碍不着啥事儿。”
确实,山区雪厚的地方常见雪崩,多是积雪过厚,山壁挂不住了,自然而然就滚下去了。
所以林星火查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找到金家压胜玄狐心脏的祖坟所在地。无他,有怀疑的地方太多了,甚至不咸山林立的每一座山头都有可能是。
但今天,林星火觉得自己可能找着了。,
一直半阖着眼和魏奶奶歪在北炕上听她们说话的黄大娘也看过来。
魏腊月点头:“是大雨引发的山洪,但不全是。”
她拿过写废了的一张纸,在反面画了些山头,圈出一部分道:“这儿、这儿、还有这一大片的林子砍光后,没有补种。林场太大了,时间也太久,原本还是资本家产业的时候就在那里伐木头了,不少山头远看还行,近看的时候那树都是稀拉拉的不成林子,可也好歹也是补种过的,但咱就是没想到里边竟然藏着大片没补种树苗的地方。”
“我刚嫁过去的时候就觉得那边没咱大队环境好,一到春天刮下来的都是土,周亮那时就说过这是砍伐过度造成的,他还在内部刊物上发过文章,分析滥砍滥伐可能会造成的恶果——我也没想到,恶果这么快:山上存不住水了,不过两日的大雨就引发了山洪。而且山洪虽只这一回,但每次下雨后山溪就浑的厉害,水流也大的立不住脚。你说再这么下去,那……”
林星火拿过那张纸:“今年是山洪,明年就可能是泥石流、山体滑坡。”
金招娣的娘听见这话吓得脸都白了,林场周围那一圈可有不少村落,且地势都在下头,要是林场哪个地方塌了,一死就得一屯人。
“可这公家的事,咱能有啥法子?”招娣娘这参与积极性还挺高。
的确没啥好法子,魏腊月就说:“我当时听说后就跟去看周亮的林场领导反应了,他的领导保证会把事故原因写清楚送上去。林场其实也为难,咱三市林场其实是好几个区域合并成的,上面还有总厂管着,有的区为了效益就是不补种或是补种苗不足,人家还是总厂的生产标兵——但这后果就不知道谁来受了。周亮现在能坐一会了,他要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写一篇稿子寄给总厂,希望能有点用吧。”
“我是看见姑您在自留地里插了好些红豆杉,还都活了,我就想着您怕是想补哪里的树苗,就想着跟您说说这事。”她道:“您补苗的时候叫上我,我给您打下手!”
“啥是红豆杉?”金大娘又问。
林星火只得解释一句:“就是赤柏松。”金大娘一听,哎呦了一句,这可是好木材,那里头桔红色的心还能榨颜料呢。
“是咱大队哪个地方给挖秃了吗?”魏腊月有点紧张,她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生怕不咸屯也跟林场似的自个儿把自家地方给糟蹋了。
这还是西山上的金环蜂寻找蜜源时发现的秃坡,为了绕开那片地方,去秃坡另一边采蜜的金环蜂群飞回来后就累得趴在树枝上了,这才引起林星火的注意,往那边一探查,才发现不仅树给砍光了,灌木杂草什么的也被烧了——
“就是西山另一边的梁子沟大队,先把树砍了分了,又把剩下的烧成草木灰肥地了。我跟老支书和大队长说过了,秋后咱们大队就找他们说道这事。”
老支书当初‘栽’界碑,把西山囊括进一多半,剩下的小半拉就归了后迁移过来的梁子沟。梁子沟那侧的山沟壑特别多,地形复杂不好走,不管是山木还是野果子都比不上不咸屯这边的丰富,每年采秋的时候梁子沟大队总会骂这边大队。
“梁子沟干事忒不地道!”金大娘骂道:“咋能这么干?咱们都是靠山吃山的人,他们咋敢把山往秃了烧?”
黄大娘和魏奶奶也气的不行,黄大娘就想起她原来的老村了:“当初黄屯发尸瘟,就是这闹得!”
她气儿子没跟她提,不然她能带着屯里所有干不了重活的老娘们上梁子沟骂街去。
魏奶奶拉住她:“你看你,就是怕你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