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开山尴尬地喝了几口水说:“老孙,小女也没和我说她和贺亭川的事,实在抱歉。”
*
从长廊出去,外面下着小雨,空气湿漉漉的,有些冷。
贺亭川把脱掉身上的外套,裹在薇薇肩膀上。
暖融的温度沿着脊背烘上来,薇薇的心被那热意薰得发懵,她握住他的手说了句:“哥哥,对不起。”
“干嘛要说对不起? ”
“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了,还来和别人相亲。”虽然是推脱不掉的局,她还是觉得不对。
贺亭川将她揽到怀抱里,轻声哄:“刚刚吓到了吗?”
“一点点。”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很乖。
“刚刚你应该整杯酒,直接倒在那姓孙的脸上。”
“我是那样想的啊,但是哥哥在那儿,我得做淑女嘛。”她故意说得轻松。
贺亭川侧过身,把手压在她头顶,笑了一声道:“做淑女嫁给我吗?”
薇薇愣了愣,抬起眼睫,水晶一样的瞳仁对上他的目光,半晌,盈盈地笑了起来:“对啊,嫁给你。”
记忆扯到了很久以前……
薇薇那时候19岁,也是这样的雨天,温岚生了自己的孩子,苏开山第一次说破了她的身世,原来他们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她的亲生父母,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孤儿院接过她。
她心情不好,和一群朋友在酒吧里厮混,声音嘈杂刺耳,她喝了点酒,穿着小吊带裙,摇头晃脑地打了一整晚的碟。
当时有个男的也喝多了,扯着她一个朋友揩油,她气不过,就往那男的脸上泼了酒。
然后,两边的人就打了起来,酒杯、酒瓶“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
眼见着她要吃亏,忽然有人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了出去,那个带她出去的人就是贺亭川。
那是她和贺亭川的第二次见面,他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而她是妥妥的小太妹打扮。
春夜寂静,嘈杂的音乐闷在身后的屋子里,不知名的甲壳虫,在那潮湿的玻璃灯罩下猛撞,发出“咣咣咣”的轻响声。
她被他拽出来得太匆忙,外套没拿,光着纤细的肩膀,倚在那门柱上。
细碎的雨珠打湿了她的头发和睫毛,落在她洁白的肩膀上,水珠黏在皮肤上,要落不落的,难受的紧。
她心里烦躁,摸了支烟往嘴里塞,刚摁着火要点,被他凶巴巴地拿走了打火机。
她当时心里不爽透了,也烦他,撩起眼皮,挑衅似的看着他,半晌又笑了,语气却不好:“哥哥,管得挺多啊。”
他侧身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又拔掉她嘴里的烟。
她以为他会把那烟丢了,却没有,他就那么把她含过的烟塞进了嘴里,点上了火。
烟雾迷蒙,他正经得像童话故事里久居古堡的吸血鬼公爵,冰冷、英俊、禁欲、危险又不可触碰。
“以后这种地方少来,做个淑女。”他说。
薇薇酒劲上头,鬼使神差地想惹他。
她往前走了走,漂亮的指尖戳上他的心窝,放肆又大胆地问:“那哥哥,我要是真成了淑女,你会娶我吗?”
他握住她潮湿冰冷的指尖,不紧不慢地笑了声:“那就先成了再说。”
那天晚上,她被吸血鬼蛊惑了心。并暗下决心要做个名门淑女……
没想到,彼此的一句戏话,他也记到了现在。
薇薇回神看向身侧的贺亭川,他举着伞,和记忆里那个英俊的“吸血鬼”渐渐重合。
命运不可捉摸,却又次次巧合。
薇薇抱住他的腰说:“贺亭川,谢谢你能来,今天……还有那次也是。”
“哪次?”他问。
“忘了。”她说。
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着诱哄:“要去我家吗?”
“这回又是去检查身体吗?”她故意逗他。
他挑了下眉,把她的手指扣住,揣进西裤口袋,隔着一层袋兜,她的手背碰到了里面坚硬的腿部肌肉。
“不检查身体,看电影。”他一本正经地道。
薇薇仰着脸,继续逗他:“那是儿童能看的电影,还是儿童不能看的电影啊?”
他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说:“儿童电影。”
薇薇弯唇,俏皮地笑了笑说:“行吧,那就去哥哥家看儿、童、电、影。”
*
客厅里灯暗着,只剩面前的3d投影亮着。
贺亭川当真放了一部动画电影。
影片快结束时,他捉了薇薇的手,往她无名指上套了一枚戒指,冰冰凉的。
她一抬手背,就看到了指尖上漂亮的光芒,那是一颗正圆的粉色鸽子蛋,压在手指上沉甸甸的。
“不是说婚戒还没到吗?”她问。
“嗯,是没到,先戴这个给你爸看,大点显眼。”
圆形的鸽子蛋当然显眼,顶流女明星手上的鸽子蛋一般都是异形的,有水滴形的,也有长形的,这种正圆的很少,它的价格几乎是同样大小异形钻石的两倍。
“你什么时候买的?”薇薇问。
“刚刚,去找你的路上。”他语气稀松平常,好像这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