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类的警惕与好奇,与她对视着。
他的眉眼绮丽近乎妖冶,可俊美脸庞又透着清霜般高洁疏远的不可亵玩,眼眸带着淡淡笑意,像是暖融的烛油流淌。
处处风情万种、处处有着令人却步的距离感。
“哎,小姜,你真好看啊。”她这话不合时宜,突兀地响起。
但要是换做以前,连漪已经要上手了,只是可惜——
她眼底不无遗憾地盯着姜昱看,重重叹了口气。
“……”姜昱缓缓垂下眼,嘴角微扬的笑意好似掺杂了些许羞涩。
“一一,你怎么还是这样。”
“因为我就是这种人。”连漪被美色短暂迷惑了一下,旋即稳固道心,凶巴巴地对他说道:“永远都是这样,又自我,又没情商,学不会和人笑语晏晏那套。”
“对待朋友也没什么分寸感,就像现在,我就想看看你这两年腹肌掉没掉,你不给我看,我就生气。”
“我就是这种人,你明白吗?”
连漪不耐烦地垂下眼,轻抿着嘴,“所有人都会变成熟,但我偏不,高兴了就笑,想闹就闹,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也不想去考虑人情世故。”
“我只不过是比别人更会投胎,能当连德成的女儿,所以会有无数人愿意迁就而已。”
所以,姜昱没有这个必要,对她的记忆停留在两年前。
或许这两年来,他对这些记忆不断地美化,只回忆起那些还算开心的片段。
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会变得更好。
但她不会,纵然没了剧情的约束,连漪依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在极端冷静、控制着情绪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不止一次想过——
倘若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忌,遵循当下内心的想法,开心也好难过也罢,不需要为了条条道道的束缚而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她想要的人生。
前世,连漪无法免俗,但如今,她有孟洱。
她还是她,孟洱是她,连漪也是她,她们都可以做有意义或无意义的事情。
所以她并不孤独,也未必……非要一个姜昱再陪在身边,看着她笑闹,看着她发脾气。
连漪半张脸藏在衣领里,鼻间是姜昱暖融的干净气息与她的气味交融,她露出的眼眸,看不出任何勉强的意味,认真又带着点盛气凌人。
“我们还是朋友,但你,也不要觉得我会变得多好。”
两岁的孩子吃不到想吃的东西,拿不到想要的玩具,就会哭闹不止。
但大人们会耐心的哄。
可十二岁的孩子这么做,就是不懂事。
连漪觉得,他也不过是在他们都已经‘十二岁’的时候,还将她视作那个两岁的孩子而已。
她盯着姜昱看了好一会儿,明明叭叭叭地说了这么一通,对方仍然一副轻笑着的模样。
温温柔柔的表情,好像永远不会发脾气,也像是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连漪拧着眉,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踹他两脚,总归是能解气,至于这么做会不会不人道,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正在犹豫之时,姜昱披在她身上的风衣口袋忽然传来轻震。
连漪垂下眼,哼声道:“有人给你打电话。”
“……嗯。”姜昱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从口袋里拿出还在轻震的手机。
旋即指尖轻点了两下,并未接听,也没有锁屏。
从连漪的角度看去,她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看得并不真切,倒着的视角只能看到屏幕上一排排不时变动的数字。
“一一,刚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姜昱拿着手机,低垂眉眼望向连漪,见她错开视线懒得理会的模样,实在可爱。
他感到好笑,嘴角微抿着无奈。
“……那个老板休息了两个月,还是闲不住,每天做好了糕点,就骑着三轮到处叫卖,常常能在孙子放学前卖完,然后顺路去接他孙子回家。”
连漪哼了声,“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想吃豆沙卷,还得专门跑去另一个城市蹲点?”
“不是的,一一。”
姜昱声线温柔微沉,是很适合说故事哄睡的嗓音,总有着很好的耐心,哪怕听故事的人不买账,他的语气依然平静。
连漪抬起眼帘,耳边呼呼的风声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不同。
隐约的,身后游艇其他区域,乃至上下一层传来好友们惊诧议论。
那点淹没在风声之中的不同声响越来越清晰。
连漪看着他的目光一顿,旋即转过身,抬起脸看向天际,是传来螺旋桨转动的方向。
“无论你是十八岁的一一,还是十六岁的一一。”姜昱在她身后,嗓音微低,“不管是多少岁的你,就应该是你说的那样。”
“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因为不得不而委屈自己。”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会陪伴在她身边。
总是如此。
“……”
连漪怔怔地看着直升飞机接近,就像是电影画面一样,绳梯被扔下,在空中甩来甩去。
随后一个人影背着包从摇摇晃晃的绳梯爬下来,隔着几米径直跳到游艇三层,引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