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感受到容修的震颤,顾劲臣听到耳边的嗓音哑透,容修说:“顾劲臣,你是我的了。”
顾劲臣窝在他怀里,“早就是了。”
这么回应着,澄澈的嗓音有些沙哑,被野烈这人烧的,染着哭腔和糯糯的鼻音,又比烧人的烈火更拱火。
心里有憧憬,反叛,亢奋,偏执,而隐秘,就像十年前,这份归属早已是烙印。
演唱会时他想问的那个问题,容修用这种方式回应了他。
他们的爱情,不能拥有一纸文书,也没有法律保护,容修却将承诺与守护做到了极致。
容修深凝过来的目光,道尽了那一切:
——我们的婚姻,不用任何文书证明,全世界为我们作见证。
——也无须强求法律保护,这一生我来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天塌地陷也不要紧,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他凝视顾劲臣的脸,黑夜中小烟嗓发出难以听清的轻声:“请不要离开我。”
那声太轻了,听不出情感的轻,轻得像入睡前的梦。
“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呢,”顾劲臣在他怀里沉睡过去,梦里呢喃着应他,“除非我死了。”
敏锐的听觉让他很清楚地听到了最后那句。
容修怔住很久,手臂不自觉地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他将怀里人紧紧抱着,全身紧贴着,四肢缠绕着,下颌蹭着顾劲臣的眼底,似要把人完全糅进腔子里,与他共生。
厚重窗帘将日光隔绝在外,幽暗卧室弥漫海腥味。容修拿起遥控器将窗帘打开些,又开了气窗。
待到卧室里的气味散去了些,他关了窗,起身去浴室拿来男士清洁巾,将人搂在怀里擦干净。
又要换床单了。
容修笑叹了声,钻进了被窝,翻个身,将顾劲臣揽入怀中,扯着被角往心口埋了埋。
容修闭着眼,连日来的空落感终于散去,一颗心被填满,时光不再空虚。他舒坦地陷入了沉睡。
手机没有闹铃,难得的短暂假期,两人只属于彼此。
管它白天黑夜,管它天崩地裂,在没有行程的零碎光阴里,分秒厮守着,恨不得抱着他睡到天荒地老去。
*
醒来时不分昼夜,屋里仍是幽暗。
周遭听不到其余动静,只有怀里人很轻的呼吸声。容修转头看时间,已是午后。
两米见方的床大半空着,两人侧身叠着,睡于容修那一侧。
顾劲臣背朝他,枕着他的右肩臂,排练累了几天,睡得很沉。
手臂已被枕得麻木,轻轻伸展手指,攥成拳,再摊开,一阵钻心的酥麻感从指尖窜到心尖。
待到终于恢复了知觉,容修仍闭着眼,手臂搂住身前这人,另一只横在对方腰上的胳膊也箍紧。
他将顾劲臣整个抱在怀里,严丝合缝。
没过两分钟,顾劲臣敏感地转醒,睫毛轻抖开,涣散着视线。
眼似肿了,睁不太开,视野里模糊。
先看到莫兰迪色调的轻奢风窗帘,半晌才认出是他们家。陌生,缭乱,脏,床单上有清晰干涸的不明痕迹,还隐隐有欲春一夜的那味道。
旋即就记起,那是他干的。那时候容修抿着唇,叼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顾劲臣带着哭腔求他等等,可是并不管用,然后他就忍不住,滴滴答答,沾到了床单上。
下午的行程,就是洗床单吧,影帝半梦半醒间给自己安排了活儿。
沾上脏的床单,就要自己洗,是决不能让阿姨帮忙的。
他想起,两人刚相好那阵子,还没正式交往,顾劲臣没忍住沾脏了床单,说要拿去店里洗。当时,容修却是面红耳赤,还说那是他的东西,是他的隐私。
这会儿,两人赤着身子缠着四肢,抱着睡很舒服,顾劲臣还没彻底清醒,他又闭上眼睛,想好好感受这种假日惬意。
忽然,搂着他的手臂松了松,顾劲臣感到身后袭上热气,容修轻轻咬住了他颈后的那颗骨头。
顾劲臣颤了下,发出难耐的声响儿,侧脸枕着容修的手臂,头向后仰,往他颈窝里钻,“醒了?”
“比你早点。”容修应了声。
刚睡醒的嗓音微哑,却还咂着他后颈,他是感觉到顾劲臣呼吸变轻了,才察觉到对方已经醒来的。
怀里人的后背朝着他,白肤遍布着红痕,容修揽着人腰带到怀里,薄唇带着热烫的呼吸,贴在顾劲臣的背上,顺着后颈,脊梁骨,一节一节骨头吃下去。
顾劲臣哪儿受得住这个,手指抓乱了床单,声响儿中又带了哭腔,他想扭过脸去阻止,紧接着,容修咬住他,在夜里能盛住他汗珠的腰窝上,轻吸出浅浅痕迹。
顾劲臣发出呜声,这下连黏了脏东西的床单也顾不得纠结了,由着那只餍足的大猫吃遍他的后背。
在无人岛求生时,容修说过,喜欢侧着。
醒来这回,他们侧着身,不似昨夜那般疯,更多的温柔和疼爱。
不紧不慢的,感觉却更强烈,顾劲臣转过头,桃花儿眼眯着,狭长眼角迷离地望向他。
唇红肿,眼中迷蒙,似带泪,似有埋怨,又像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