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圣药’就不会觉得肚子饿了,我们才不入那什么极乐教呢!”
立刻有人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捂他的嘴,那瘦小少年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垂下脑袋。
如蒋军医所言,这几个小少年身上都没什么严重的伤病,两刻钟的工夫,就只剩角落里一个少年没看过了。
他身形比其他人还瘦削一些,脸上脏污一片,但眼睛很大很亮。
江月示意他伸出手腕的时候,他缩着身子,歪着脑袋,透着一股茫然。
有人帮他解释道:“这是我们的老幺,听不见也不会说话,脑子还……您别见怪。”
江月说不碍事,让其他人帮忙比划了一番,才让那少年伸手让她诊脉。
和其他人一样,这聋哑痴傻的小少年也是常年忍饥挨饿留下的亏空,并没有其他大的伤病。
看诊结束,江月对着守卫示意这些人都没问题,可安排百姓来认人。
她前脚刚走出帐篷,就听到里头再次喧闹起来。
那最年长的少年粗声粗气道:“麻杆,你当着医仙娘娘的面,说咱们偷东西的事儿干啥?”
那叫麻杆的少年连忙求饶认错,那年长少年又接着说:“老幺也是,怎么觉得比走失之前更傻了?”
“老大,你别说老幺了,他虽然听不见,可都是自己兄弟!”
小少年们说着说着就七嘴八舌,沸反盈天,畅想着以后换了个地方生活,日日能吃上饱饭。
时值黄昏,天色彻底黯淡了下来,雪粒子也渐渐落了下来。
江月洗过了手,便同熊慧、珍珠一道离开营地。
入口处,少年皇子一袭玄色狐裘大氅,略有些臃肿的穿着,但穿在身形高瘦的他身上,恰如其分。
陆珏已不知道站了多久,发间门和肩头都落了一层白。
江月撑着伞,快步走近。熊慧和珍珠则很有眼力见地放缓了脚步。
“怎么不打伞?”
“终于肯把脸上的药膏洗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一起弯了弯唇。
陆珏见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留了一瞬,接过她手中的伞撑着,带着笑意询问道:“半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江月笑了笑。
她自然不是在看陆珏的脸,而是发现他的气运又变强了,龙形越发凝实,无疑是说,陆珏离皇位又更近了一步。
却也奇怪,救下那么些无辜百姓,虽是江月想到了解蛊的办法,但陆珏同样出力不少,解药更是以他的血为药引而制,如何也有他的功劳,那‘龙’却还是黑压压一片——
总不至于说救下了那么多无辜百姓的陆珏,还在往暴君的方向发展吧?
江月兀自出神的时候,只听他询问道:“跟我一起骑马可好?”
陆珏先翻身上马,然后对着江月伸手。
二人共乘一匹马的举动,委实是有些亲密,但同床共枕这么久,前头她醉心研究解蛊之法的时候,不知不觉间门跟他又亲近了几分。倒也没必要在这会儿讲究什么,江月便伸出手,让陆珏拉她坐到身前。
陆珏用狐裘大氅将她裹住,打马回城。
天地间门风雪虽大,但她缩在他带着体温的怀里,并不觉得冷,甚至有闲情逸致欣赏沿途的雪景。
路上二人都没有言语,直到了城门口的时候,陆珏才开口道:“我还得回去,就送你到这里,这几日雪停以后,让珍珠送你离开。”
说完,他先下了马,再托着江月下来。
站稳之后,江月问:“为何?”
陆珏抿了抿唇,未曾第一时间门回答,只道:“你答应过的,我让你离开的时候,你必须得离开。”
那话确实是江月应承的不假,但当时战局未定,江月应承的是有危险的情况会提前离开。
现下陆珏可谓是胜券在握,又不是那种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也不是非要违逆他的安排,只是想知道原因罢了。
珍珠快步过来为江月打伞,闻言也奇怪道:“彭城被蛊惑的百姓越来越少,只剩下一些极乐教的死忠和二三万兵卒,咱们又知晓了中蛊之人的命门,这战事眼瞅着已经要结束了。”
熊慧也劝道:“是啊,现下谁不尊称一声江娘子为‘医仙’?有她在,咱们这儿民心也安定。这天寒地冻的,殿下何至于让江娘子奔波。留在这城寨里……”
陆珏面色沉静的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二人便立刻噤声,不敢再为江月说话。
陆珏接过珍珠手中的伞,又送了江月一段,许久才开口道:“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叛军虽穷途末路,却未必没有后招。我也不放心你离得太远,只是让你去往暨城而已,也已经让人把你母亲他们接过来,让你们在暨城团聚。”
说完这些,停顿半晌,他才道:“日前,杜成济死了。”
原是这样,江月嗔怪地看他一眼,“早说开不就好了?没得让人乱猜。”
陆珏弯唇笑了笑,“本就准备解释的,谁成想珍珠和熊慧一听说我要让你走,就上来抢了话头。咱们医仙娘娘‘收买人心’的本事可了不得。”
江月笑着啐了他一口,随即又正色道:“百姓们不知就里,说你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