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会儿滑滑梯,小松屹也觉得无聊,索性沿着密闭的管道爬了一会儿,躲在了拐角处。
很安静,很黑,但是这样窄小的空间,又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小松屹抱着膝盖,在里面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像躲进了废弃纸箱的老鼠。
如果妈妈不来找你了,你能去哪里呢?
小松屹这样想着,本来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这个狭小的,与世隔绝的空间,又莫名地给了他一种安全感。
就像,是保护着他的一层蛋壳。
如果,她真的不来找你了。
那么,就在这里睡一晚吧,不要去想太多。
小松屹把脸埋进了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夜里湿气重,昼夜温差大,这时候是有些冷的。
牧君兰找到这里,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苏松屹的人,顿时一阵心慌。
“松屹!”
“松屹!”
远远地听到了牧君兰的声音,小松屹从滑滑梯的管道里爬了出来。
“妈妈!”
“松屹!”
见到了儿子,牧君兰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跌落。
小松屹抱着她,眼眶一酸,哭了起来。
“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牧君兰安慰着,拍着他背的手都在颤抖。
“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母子两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从袋子里拿出还泛着温热的炸鸡和汉堡,递给了小松屹。
“妈妈,我不想玩捉迷藏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小松屹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喝可乐,小声说道。
“乖,过几天,妈妈就带你回家。”
牧君兰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后看向周围,警惕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安。
晚上的时候,她带着小松屹走了好一会儿的路,进了一片破旧的城中村。
路很绕,巷子很黑。
紧挨着这个城中村的就是火车站,非常地吵,半夜两点睡觉都能听到动车风飞驰而过的声音。
所以,这个地方的房租也很便宜。
窗外雷声隆隆,天花板上漏着水。
水一滴两滴地落在塑料盆里,很有节奏和韵律感。
小松屹躺在被子里,抱住身旁女人的胳膊。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牧君兰已经记不清儿子问了多少次这个问题了。
“会有些晚,大约会是在冬季吧。”
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
“哦。”
小松屹淡淡应了一声,看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灯罩。
有两只飞蛾绕着灯罩的边沿起舞,似乎是想挤进那层轻薄的玻璃,融进那片灯芯。
飞蛾们的生命轻贱又低等,一生都在追逐光而活,仿佛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和意识。
“别盯着灯泡看,对眼睛不好。”
牧君兰呵斥道。
“哦。”
小松屹迎上了她严厉的眼神,低下了头。
轰隆!
雷声炸响,窗外的世界霎时亮了起来,银色的枝形闪电在天空蔓延开来。
玻璃和天花板开始颤栗,老鼠在头顶的天花板上迅速奔走,似乎也受到了惊吓。
灯罩里亮着微暖的光,伴随着窗外的雷声忽隐忽现,悬挂着灯的线开始摇晃。
房间里时而亮堂,时而黑暗。
小松屹下意识地抱紧了牧君兰的胳膊。
没一会儿,伴随着一阵跳闸的声音,房间里彻底黑暗了下去。
夜色之中,慢慢地,皮鞋踏在了金属质的简易楼梯上。
金属战栗的声音,铁锈哗啦的声音,还有雨水溅射的身音。
越来越近,就在楼下。
来的不止一个人,有好几个。
牧君兰脊背猛然一颤,抱着小松屹的胳膊轻轻颤抖起来。
“嘘,等会不要发出声音。”
“哦。”
小松屹本能地跟着她起身,知道又要玩躲猫猫了。
牧君兰将他塞到了床底下,整理好床上的被褥,紧接着也钻到床底,护住了他。
床边沿落下的床单,遮住了空挡,离地只剩下约莫两公分的样子。
地板一片冰冷,床底满是灰尘。
牧君兰捂着儿子的嘴,在他耳变低语着:“别出声……”
小松屹不说话,只是点头。
世界就这样,在夜色的静谧与轰鸣的雷声中交替。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那个女人真是能跑。”
“是往这边走的吗?”
“应该是吧,有人看到她往这里跑的。”
门外的声音忽隐忽现。
沉默了良久,有人发出了“嘘”的声音。
随后,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牧君兰将小松屹抱得更紧了一些。
小松屹被她勒得有些疼,但一直记着她的话,不要出声。
“有人吗?”
片刻的沉默后,木门被粗暴地一脚踹开。
牧君兰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