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兰自己年轻时,就是邵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庄崇山当年也是明丽风流的美男子。
她自己见过的美人无数,目光也是十分挑剔。
可陆绾绾身边那个紫衣姑娘,未免也生得太好看了些!
一个女子拥有这样的相貌,很容易就担了红颜祸水的名头。
偏偏那姑娘气质极好令人移不开目光。
赵惠兰又忍不住了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儿。
她心中顿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
然而她却没料到,她那句这是谁家的姑娘一问出口,与她同席的夫人千金,纷纷用诡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尤其是最开始和她说话的那个美妇人,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尴尬。
她松开手,有些讪讪地问赵惠兰:“你……你怎的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来?”
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脸上火烧火燎的,“那是你家四姑娘庄婧溪啊!”
赵惠兰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僵硬地扭动脖子去看庄婧溪,猝不及防地同对方的视线对上。
庄婧溪眉眼疏冷,眼中无波无澜,仿佛只是与陌生人对视了一眼,片刻后便不在意地移开了目光。
赵惠兰却连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
还是庄玉瑶抓着她胳膊时,手不自觉地用力了一下,她被庄玉瑶抓得生疼,才蓦地回过神,找着了自己的三魂七魄。
当着众人的面,庄玉瑶不会太失态。
可她的眼睛,却被刺得生疼。
她一瞬不瞬地瞧着陆绾绾和庄婧溪身上的天丝锦,心中泛起了酸意和委屈。
那本该是她的东西!
说好了要给她的!
可庄婧溪和陆绾绾却将天丝锦做成衣裳穿在了身上!
瞧瞧那闪着微光,在阳光下漂亮无比的料子,再看衣裳上那精美的绣花。
陆绾绾和庄婧溪穿着,漂亮的就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可这些,本该是她的!
赵惠兰不知该如何接好友的话,只能讪讪地敷衍过去。
同席的人心照不宣地往庄婧溪那边看了一眼,唇角不动声色地弯了弯。
看来赵惠兰和庄婧溪的关系并不好。
但凡赵惠兰去瞧过庄婧溪,也不至于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闹了个大笑话。
赵惠兰此刻心情极为复杂。
关于庄婧溪貌似狐仙的传闻,她也不是未曾听过。
可庄婧溪从前长什么样,她这个生母再清楚不过。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以讹传讹。
一个小时候面黄肌瘦的丑小鸭,长大了如何能变成高贵漂亮的彩凤?
然而她想错了!
庄婧溪竟然真的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赵惠兰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个素来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女儿的脸,她竟然诡异地发现,对方的五官,是挑着她和庄崇山的优点长的。
但对方眉眼间的气质,却更像顾宁霜。
若是不说,她看起来其实更像陆家人。
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庄家的女儿。
这样的认知,令赵惠兰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睛如刀子般凝视着庄婧溪。
庄婧溪自然感受到了这道满怀恶意的视线,却也不动如山,全然未曾将对方放在眼中。
庄玉瑶见母亲一直盯着四姐姐,气得眼睛都红了。
不过她今日眼尾本就上了一层薄薄的湘妃色的粉,一时间倒也让人瞧不出异样。
庄素素借着饮茶的动作,眸光淡漠而疏冷地扫了一眼庄玉瑶和赵惠兰。
在众人面前,她不会表现出和庄婧溪有多亲厚。
至多只是点一下头。
并非和庄婧溪交好就是什么丢人的事。
不过是不想她们拿她做筏子来牵制阿婧。
李思萱瞧见庄玉瑶来了,立刻走到她身边,抓紧了对方的胳膊。
她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有一些阴沉,“瑶瑶,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许久。”
庄玉瑶想起对方几日前,曾说过要给庄婧溪一个教训。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李思萱。
瞧见对方眉目阴沉,眉宇间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郁气,不由得眸光一动。
她转而挽住了李思萱,笑容娇软甜美,“思萱,我这几日一直没空出门,我好想你。”
她状似无意地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庄婧溪身上,笑容天真无邪,“那是我四姐姐,你今日应当是头一次见她。”
庄玉瑶嘟囔了一声,有些羡慕地开口:“怪不得旁人说她貌似狐仙,她平日不爱涂脂抹粉,头上也从不戴什么花儿粉的。可那样,便已经很好看了。”
“今日这么一打扮,更是不必说,你瞧,她可把在场的姑娘都比下去了。”
李思萱纤纤玉指攥紧掌心。
她眼睛没瞎,不必庄玉瑶说,她也能瞧见庄婧溪的美貌。
若说从前传进她耳中的那些说她不如庄婧溪之类的污言秽语,只是让她生气的话。
如今见了庄婧溪本人,她心中更是充斥着一股子郁气,偏生又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