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寒钰这么一搅局,这场比试,还惊动了原本已经离席的几位皇子公主。
比的是骑射,穿着入宫时的锦衣华服自然多有不便。
五公主沈娉婷遂转过头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你去尚服局走一趟,取两身骑装过来给两位姑娘换上。”
宫里做的骑装,面料样式皆是上乘。
五公主的宫女拿了红白两色的骑装过来。
红色的被李思萱抢先挑了,白色的自然就落在了庄婧溪头上。
李思萱相貌平平,穿起素色衣裳,面部的五官就更为寡淡,而红色那样鲜艳的颜色,反而能将她不怎么惊艳的五官衬得突出些。
跑马场外,庄婧溪换上了一身白色骑装,闲庭信步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穿深色衣裳时,眼尾弧度上扬,艳光四射,让人瞧着只觉得美貌比之画中仙子更胜三分。
而今日,她眉目疏冷,穿浅色衣裳就多添了几分冷淡沉敛,教人很难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一位青衣姑娘看了看庄婧溪,又看了看沦为绿叶的李思萱,忍不住啧了一声。
她以扇掩面,附耳同自己的小姐妹低语道:“这还比什么?李思萱赢不赢都是输,何必自取其辱呢。”
她身边的姑娘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庄四小姐这张脸,莫说男子,就是我看了,也想将人揽住一亲芳泽。”
今日穿着天丝锦的庄婧溪,已经美艳到令人嫉妒。
可她一换上骑装,整个人英姿飒爽流光惊艳,这一下子,简直令人连嫉妒心都生不起来。
面具掩盖住了江寒钰的神情。
他眉头微微地挑着,目光追随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瞧见她一翻身就上了马,动作干净利落,他唇角一翘,倒是笑了。
就是这样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令在场的姑娘们发出了一道短促而克制的尖叫声。
御史家的千金站在陆绾绾身边,忍不住拉了一下对方的袖子,“陆姑娘,你姐姐真好看!”
五公主沈娉婷赞同地点点头,“听说当年陆将军也是这样漂亮夺目又英气逼人,我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女子英姿飒爽起来,就没男子什么事了。”
陆绾绾骄傲地扬起下巴,“这算什么,我姐姐更漂亮的时候我也见过。”
这对话令陆飞白忍不住嘴角一抽。
他没听错吧?
这些夸赞阿婧的话,竟然是从女子嘴里说出来的。
世人皆言女子嫉妒心重,眼中容不得比自己更貌美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以讹传讹。
陆飞白弯起了嘴角,他心道这样也很好。
马场上,李思萱看着光彩夺目的庄婧溪,不由得心底一沉,握紧了手里的马鞭。
她何尝不知道,那些投过来的视线,有九成都落在了庄婧溪头上。
而她,则是成了一个狼狈的陪衬。
李思萱一咬唇,用力一扬马鞭,马儿在马场上奔跑起来。
她挽弓搭箭,瞧着好似对准了屏风上的孔雀眼,实则眼睛一刻也不离在马场上肆意驰骋的庄婧溪。
“咻!”
羽箭擦破风声,直直地朝着庄婧溪的脸颊飞奔而去。
然而庄婧溪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脑袋微微一偏,李思萱的箭便射了个空。
“驾!”
庄婧溪伸手一拍马屁股,马儿扬尘而去,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背上,眉眼微挑。
第一箭,射在了屏风外头。
李思萱嘴角轻扯,眸中泛起一丝嘲讽,嗤笑道:“还真是箭术不佳,登不得大雅之堂。”
“就这个准头,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她笑弯了眼睛,第二支箭稳稳地对准了庄婧溪的眉心。
马场外,纪昀舟看清了李思萱的动作,忍不住眉头一蹙,“比试点到为止即可,李思萱竟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这也太狠毒了。”
江寒钰看得分明,声音低沉冷冽,“她不敢,庄婧溪真要是死了,她没办法同陆家交代,她自己也会背负杀人的名声。”
“我猜,她是想射穿庄婧溪的发髻,好让对方出个洋相,以解心中之恨。”
纪昀舟看他一眼,嘴角微抽,他属实是不能理解江寒钰的做法,“你明知道她的打算,你还逼着她们立什么生死状?”
江寒钰姿态散漫,目光盯着赛场上的李思萱,仿佛是在看一出蹩脚的戏码。
又仿佛是在看什么垂死挣扎的跳梁小丑,他懒洋洋地道:“不这样,又哪来的好戏看?”
被他这么一说,纪昀舟也玩心顿起。
他推了推江寒钰的胳膊,一扬下巴,道:“我们两个打个赌如何?你猜她们二人谁会赢?”
江寒钰懒得搭理他。
尹修用仿佛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纪昀舟,“你不如说你押谁赢。”
纪昀舟瞬时如一只骄傲的孔雀,“那还用说?自然是庄婧溪,李思萱在她面前压根不够看。”
江寒钰闻言轻笑一声,眼尾上挑,“她赢?你且看就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纪昀舟离得远,看不清庄婧溪和李思萱的表情。
但也能一眼就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