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拓跋君赫的话,阮流筝如蒙大赦,“是……”
“本宫让你走了吗?”
“长公主息怒!”阮流筝刚支起来的一个膝盖,登时又跪了回去,“民女,民女日后再也不会见少将军了!”
“呜……呜……”
她垂着头,纤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娇娇柔柔的啜泣声,听得周围人的心都快碎了……
“唉!得饶人处且饶人,长公主也是……差不多得了!”
“听说拓跋家与阮家是世交,拓跋君赫与这阮家嫡女当初定的是娃娃亲……”
“哼,世交又如何,经此一事,这两家的关系怕是彻底闹掰喽!”
“岂止是闹掰了啊?保不齐得结仇!据说举荐阮道全升迁的折子,吏部方才已经商量着在写了……”
“你说接下来他们还会写吗?就算写了,递到长公主手里,她会批吗?阮家人这辈子怕是都穿不上紫色官袍了!”
“……”
美眸流转,似是想到什么,沈南烟一把扯住了阮流筝的手腕,惊惧下,阮流筝忽地闭眼,猛地往回缩了下脖子,“不要……”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袭来,阮流筝缓缓睁眼,就见沈南烟正在给她诊脉。
阮流筝陡然回过神儿来,急忙将手往回抽,她,她怎么忘了,长公主会医术的啊!
“别动!”沈南烟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锐利的眸子仿佛能窥透一切。
“我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个有教养的官家小姐,堵人都堵到王宫了?原来你都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围观的大臣们和百姓们一下子就炸了,议论声越来越大!
“阮家这姑娘看着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没成想竟是这么个货色?”
“这个阮什么筝未免也太不要脸了,瞧不起少将军要退婚,见少将军有所建树了又逼着人家给她肚子里的杂种当便宜爹?”
“呸!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她,也配跟咱们长公主抢男人?”
“就是!要我说,咱们长公主跟拓跋少将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
周围的每一句议论声,都像是一把锋利冰冷的刀子,狠狠刺进慕容澈的心里,再用力剜上几刀,让他痛得连呼吸都觉得越发困难……
默默退出人群,他踉跄着走进无人的巷子里,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呼吸……
“徐免,你说王妃方才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不像是那日皇宫里,她误会本王和那个金国公主时的模样?”
是有些像,但好像哪里又不太像,徐免摇头,他不知道!
“徐免,你说她如此生气,是不是吃醋了?吃那个拓跋君赫与阮家姑娘的醋?”
王妃是在吃醋吗?徐免蹙眉,也没见拓跋君赫与那女子有什么亲密行为啊?王妃为什么要吃醋?
“徐免,本王累了,咱们回去吧!”
“回哪儿?”徐免亦步亦趋地跟在慕容澈身后,“王爷,咱们是回府邸,还是回锦西城?”
“……”
彼时,王宫门口,沈南烟依旧不依不饶,“来人,去叫太医出来,给阮姑娘诊脉!”
“是!”
“周围有没有郎中?都过来,一起给阮家小姐把把脉,别传出去说本宫冤枉了人家未出阁的姑娘!”
“……”
阮流筝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在看到站在一众官员中,穿着深绯色官袍,脸色铁青的阮道全时,整个人都傻了,“父亲?”
父亲为何只站在那里,不赶紧来带她离开?父亲平日里不是最疼爱她了吗,他怎么会用像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父亲……
天旋地转,头重脚轻,周围人的议论声越发模糊,阮流筝跪在那里晃荡着,终于在嘈杂的鄙夷声中,“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小姐!”
“呜呜……谁来救救我家小姐……”
随行的丫鬟,心中大骇,声嘶力竭地哭喊求助,却换不来一只援手。
拓跋君赫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瞬间将沈南烟打横抱起,抬脚往马车方向走,“公主,你一定要属下如此难堪吗?”
“呵!仅仅只是难堪吗?”沈南烟仰头瞧着脸色乍青乍白的男人,音色愈发森冷,“你在家中处境尴尬,这才不得不冒险去大晟寻找本宫,谋求可以让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可眼下,因为你,阮家声名狼藉,成了整个朝歌城的笑话……阮道全升任户部司士的事,也告吹了,你这是前脚刚踏上仕途,后脚就给自己树了个劲敌啊!”
“什么意思?”拓跋君赫忽地顿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在他愣神儿间,沈南烟利落地从他怀里挣脱,站在他身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看得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拓跋君赫,本宫最讨厌被人威胁!若再有下次,本宫定让你悔恨终生!”
不多时,抬眸望着愈行愈远的马车,拓跋君赫喃喃自语,“末将……受教了!”
……
“呕……”
沈南烟扶着墙壁吐得七荤八素,云柒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