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忙活到中午,十一点,几个大人准时去厨房忙活。
白棠放下电视遥控器,轻手轻脚往楼上跑。
打开卫家房间的门,人没进去,先让小脑袋探一下路。
大眼睛转溜一圈,昏暗的光线,床上微微拱起的弧度一动不动。
“小寒哥哥,糖糖进来,了哦~”她小小地喊了一声,蹑手蹑脚走进去,轻轻关上房门。
踮着脚走过去,轻轻趴在床边,探着小脑袋费力地看过去。
卫应寒还没有醒,除了脸色还是苍白了些,眉眼已经彻底舒展开来舒展,呼吸轻匀,浓密的眼睫在眼睑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看起来恬静又美好。
看样子是好多了,也是真的入睡了。
白棠支着小手,歪着小脑袋细细打量着他。
其实卫应寒长得很不错,是一种能够让人忽略性别的精致漂亮,笑起来的时候温润又知礼,一眼看过去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可爱孩子。
就是发起疯来眼神太可怕,面容太扭曲,总是让白棠忽略了他是个脸蛋天才的事实。
睡着了的卫应寒看起来就顺眼多了嘛。
白棠看了一会儿,见他睡得沉,没忍心打扰,轻手轻脚打算离开。
但不等她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喃。
“小猪……”
白棠脚步一顿。
寒毛唰唰唰竖起来了。
卫应寒醒了?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转身,但就是这一点犹豫的时间,让意识朦胧的卫应寒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眼睛一转,准确看到了不远处的白棠。
他蹙了下眉,然后慢慢坐起来,沙哑出声,“在那里装雕塑吗?还不过来。”
避无可避,白棠转身,咧出了灿烂的笑容,“小寒哥哥,你醒啦。”
卫应寒瞥了她一眼,眸光冷得像冬日里的冰湖,“水。”
白棠将床头的水杯递给他。
卫应寒伸手要接,可实在没什么力气,小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最后颤抖着软了下去。
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额上冒了冷汗,呼吸也粗重起来。
白棠放下水杯,揪着被子,蹬掉鞋子费力爬上去,“小寒哥哥,我,我喂你叭……”
卫应寒喘了两声,鸦黑的长睫微微敛下,没说话。
白棠端起水,小心地送到他嘴边,“啊……”
卫应寒微张了唇,白棠倾着身子慢慢喂他喝水。
卫应寒原本垂眸看着杯子,喝了几口缓解了喉咙里的痒意,慢慢抬眸,视线定在白棠脸上。
此刻,那张稚嫩的小脸微微绷着,满是认真与专注,似乎喂他喝水是一项需要多么小心的大工程。
卫应寒冷冷扯了下唇。
水喝够了,他不再吞咽,白棠自觉拿开水杯。
又抽了纸巾帮他擦去嘴角的水渍,用一双澄明得过分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他,“小寒哥哥,好些了吗?”
卫应寒没答,而是问:“我睡了多久?”
白棠慢慢地答,“现在是,十一点,小寒哥哥,要吃,饭饭了……”
卫应寒又坐起来一点,蹙眉,“我不吃。”
“不行哒,要吃饭饭,才能好得……”
卫应寒冷冷一瞥,阴郁的面容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愈发阴鸷凶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偏执疯狂。
白棠后面的话被卫应寒的眼神吓在喉咙里,消声了。
白棠的说话声一停,卫应寒的脸色更加难看,“怕什么。”
白棠暗道自己又失策了,连忙摇头,“没有,糖糖没有,害怕。”
“是么。”他讥诮勾地着唇,抓住了她的手,“不怕?”
白白胖胖的小手,捏成了一只小拳头。
掰开,五指在掌心掐出了几道细细的掐痕。
白棠简直要给他跪了,这么敏锐的观察力,他是狗吗?
“糖糖,糖糖……”白棠嗫嚅。
卫应寒死死盯着她,压不住心里的怒意。
他早就说过,不准怕他,不准怕他,她怎么就记不住呢。
出离的愤怒让他苍白的脸颊染上了病态的殷红,怒意燃烧的眼睛里仿佛点着一炉旺火,他咬牙,“怎么解释?”
白棠真的有点被吓到了,卫应寒现在的情绪根本不对劲,偏偏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有点什么事下面的人都不知道。
泪意侵占眼眶,白棠微微哽咽了一声,“小寒哥哥……”
卫应寒紧紧捏着她的手腕,手在抖,却十分用力,冷斥一声,“说!”
泪珠滚落,白棠瑟缩着小小的身体,哭声哽咽,“糖糖怕,怕小寒哥哥……”
卫应寒的眼神愈发冰冷锐利,恍若冰刃要将她狠狠撕开。
又哑又闷的小奶音哽咽不止,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糖糖好怕,小寒哥哥……小寒哥哥,你别凶糖糖,好不好……”
卫应寒脸颊上的绯色更浓,嗓音却越发冰冷狠厉,“如果你达到了我的要求,我怎么会凶你?是你先违背承诺的。”
“可是糖糖,控制不住……”她哭得小身子一耸一耸的,“小寒哥哥,糖糖想,想和你玩,你别,别凶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