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中的男人形容枯槁,毫无血色,身上没有丝毫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惨淡的眼眸里好像住的是一个幽灵。
没有依赖,没有爱意,只有暗无天日,一天比一天冷寂的绝望。
白棠看得出神,丝毫没有意识到文月走到了自己身边,直到文月说话,才吓了一跳似的把手机息屏。
但文月已经看到了卫应寒,虽然和镜头前的模样差的太大,但她还是认出来了,不由有些惊讶,“变化真大。”
然后想起网上的流言,问道:“他要回国了吗?”
网传卫应寒抛妻弃女出逃国外,现在突然在白棠的手机里看到他,实在让人忍不住多想。
但随即反应过来,这似乎有些越界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看的,就是喊了你几声都没反应,所以才过来叫你。”
白棠收起手机,对她的询问不置与否,“有什么事吗?”
“听说车站那边有家味道不错的早餐铺,所以想叫你一起去吃早餐,时间还早,吃完早餐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白棠回眸一看,大家果然已经拎好了行李,随时准备出发,见她看过去,还朝她招了招手。
白棠只好把电话押后,拖着行李箱和她们一起步行去车站。
这个镇拢共就一条商业街,从头走到尾只要十几分钟,所谓的早餐铺也不是店面,而是一个支着棚子的小摊子,不过看那边人头攒动挤成一片的样子,似乎的确在镇上很受欢迎。
再走近一些,油条和面食的香气控制不住的往鼻子里钻,刹那就勾得大家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凌晨三点就起床赶路,六点多,正好饿了。
文月问了白棠想要吃什么,然后把行李箱往白棠手里一塞就挤进人群吆喝着向老板点餐了。
老板在早餐车旁边准备了很多塑料椅子,还架了几张桌子,白棠推着箱子过去占住两个位置。
早餐摊子都比较讲究效率,出了餐客人直接拿,谁手快谁就先吃,而且这边一般都是熟客,价钱大家都知道,于是干脆连张菜单都没贴。
文月在付款这个环节卡了好久才拿到东西,最后两只手提的满满当当回来。
豆浆、绿豆粥、油条、鸡蛋,还有两屉蒸饺和两屉小笼包。
“这顿吃完,下顿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早吃早享受。”
九点从镇上出发去县城,然后从县城转去省城,紧赶慢赶才能在凌晨坐上回云城的飞机,下一顿的确没有早餐这么舒适了。
白棠向她道了谢,转了一半的钱给她,文月没收,“就这么几个钱发什么呀,喝了你那么多凉茶,还用了你的防晒霜,你都没要钱呢,安心吃。”
白棠笑了笑,没再坚持。这次志愿活动的环境虽然苦了些,但大家都相处的很好,这也算意外收获了。
她和文月坐一桌,和她们同桌的还有两位志愿者,都是女老师,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聊孩子的教育问题。
坐在白棠对面的志愿者还想把白棠也拉到话题里去,“白老师,你家安安也差不多到送幼儿园的年纪了吧,打算送到哪个学校啊?”
白棠含糊过去,“还小,暂时不考虑。”
另一名志愿者就说:“好像才一岁多,是还小,不急。”
“这么小正是黏妈妈的时候,白老师你也太敬业了,一下子就出这么久的差,肯定想安安想的不行吧。”
白棠笑了笑没说话,不是很想深入这个话题。
她对安安的爱和喜欢还没有深刻到能拿着她的生活琐事和别人大谈特谈的程度,她赞叹生命的神奇,欣慰她的成长,但短时间内,安安的特殊注定了她对她的感官是责任多于爱。
她更迫切地想将安安培养成一个品德端正的孩子,而不是出于母职对她倾注无边无际的爱意。
两名志愿者也看出来她不想多谈,但没多想,只以为是她想要保护孩子的隐私,于是十分自觉地换了话题。
但她们不聊了,不知道怎么的隔壁又聊到白棠身上了,两名志愿者围在一起,压着声音讨论。
“卫应寒?这不就是当初和白老师结婚的那位……怎么变成这样了?”
“就是啊,正常人怎么能瘦成这样,眼睛都凹进去了,网上好多人都说是他吸毒。”
“真的挺像的,感觉随时都要猝死了。”
“诶,之前不是说他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去,快别看了,白老师在你后面。”
“你不早说!……我不是故意的!”
身后的讨论逐渐演变成了互相指责。
白棠没放在心上,这样有意无意的话她早就听过无数遍,只要她还活动在公众视野里,类似的讨论就一定会传到她耳边。
她想起卫行云说的那次热搜,拿出手机搜索卫应寒的名字,瞬间就跳出了一串热词。
最近的一条就是:【卫应寒疑似吸毒】
点进去,出来的全是卫应寒在机场外出车祸那天的照片,疯狂奔跑的,歇斯底里大叫的,动手打人的,每一张照片里的他都瘦骨嶙峋,面容狰狞。
名校出身,商界新贵,天之骄子,这些曾经用在他身上的溢美之词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