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应寒也睁开眼睛,“糖糖?”
白棠觉得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耳边咚咚咚差点没听清卫应寒在喊她。
她没有抬头,抱紧他的手臂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同时发出两声含糊的呢喃。
卫应寒抬手在白棠头上轻抚了一下,虽然这一抖发生的时机有些微妙,但应该只是浅睡时偶然的肌震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很多人都经历过。
他没有深想,自然也不知道白棠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惊慌震撼。
那只动作温柔的大手,就像恶魔的爪子,一下一下,抚摸得她背后发凉。
她问卫应寒那个在背后支持人体实验的人会是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漠不关心地说:坏人吧。
白棠并没有觉得卫应寒应该知道,只是她那时身边只有他,又想着他人脉广,消息灵通,也许知道些隐秘的豪门内幕,就那么随口一问。
她没有那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更没想到,竟然会在意识朦胧的时候听到这个惊雷。
白棠不想怀疑他,但那句话可能会从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口中说出来吗?
——如果那个人是我,你也会这么说吗?
怎么可能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卫应寒,他为什么要支持人体实验,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白棠越想越恐惧,最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
卫应寒一直没睡,察觉到后连忙坐起来,关切地问:“糖糖,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卫应寒……”白棠一出声就带了哭音,想问他为什么,是不是真的,但理智压制住了,半真半假地说:“我害怕……”
卫应寒抱住她,“不怕不怕,我在这里呢,有我陪着你,别怕,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刀割开了我的身体,流了好多血。”白棠一直抓着他的手,观察着他的神色。
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都去见鬼吧,她装不下去。
卫应寒的脸色僵硬了一瞬,很短暂,但被白棠捕捉到了。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担心,无良医生已经被抓了,警察会查明一切的。”
他语气温柔,心里却冷如寒霜。
【记忆真的在恢复吗?】
一时间,白棠心凉到了谷底。
她看着他俊美深情的面容,从心底感到陌生。
他的枕边人,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
安抚的吻落在额头上,白棠被卫应寒扶着重新睡下,他想抱把白棠抱到怀里。
白棠闭着眼翻身背对着他。
卫应寒愣了一下,植入芯片时白棠是没有意识的,按理来说就算做梦她也梦不到具体过程,但她的反应让他心里生出些许微妙的诡异来。
难道白棠真的在恢复记忆,甚至阴差阳错地补全了一些她本该遗忘的碎片?
她在梦里看到了多少?
她已经在怀疑他了吗?
卫应寒心乱如麻。
但只是一瞬间的头脑风暴,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如往常地抱着白棠,在她耳边说晚安。
这个夜晚对两人而言都是煎熬的。
起床闹钟响了,卫应寒关了,看了眼还在睡的白棠,轻手轻脚下床洗漱。
洗漱完,白棠还在睡,连姿势都没有变动。
他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糖糖,起床了,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白棠眯着眼抱着他的手蹭了蹭,撒娇似的道:“没睡好,不想去公司……”
白棠如常的亲昵让卫应寒轻轻松了口气,“先起来吃早餐,去了公司再补觉好不好?”
磨了会嘴皮子,白棠还是起床了。
她会去公司,如果可能,她还会看到警察拜访卫应寒。
下午两点,卫应寒正午休完恢复办公,没一会就有警察前来向卫应寒询问调查有关支持无良医生进行人体实验的事情。
白棠没有出面,而是站在休息室门口,听着他们一来一回地打交锋。
官方的询问,干净地回答,警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离开了。
白棠躺回床上,不一会卫应寒进来叫她起床,并询问她睡得好不好。
很日常的一个问题,但白棠忍不住多想,总觉得他在试探她的态度。
白棠不能暴露自己所听到的秘密,心里又不安定,装得很累。
她知道卫应寒一定瞒着她什么,但她很难做出抉择,是追根究底问为什么,还是继续稀里糊涂和他甜蜜恩爱。
“爸爸打电话说想我了,我想回家住两天。”白棠道。
“好,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今晚就去,爸爸说已经准备好晚饭了。”
“时间来得及吗,我回去收拾两件衣服。”自结婚后他还没在白家留过宿,得带明天的衬衫和西装过去。
“拿衣服可能来不及,你让助理帮你拿就行了。”白棠道。
“那就这样吧。”卫应寒把家里的密码告诉助理,叮嘱好要拿的衣服,然后和白棠一起去了白家。
白凛对卫应寒还是少有好脸色,但不至于让人下不来台,冷冷淡淡的不亲近,对他像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