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白棠听得浑身发冷。
康尼顿了一下,又说:“不止我们,曾经与你有过过节的人都或多或少发生过意外。”
“张家图你还记得吗?今天顾阮阮主动提起的那个人。我了解过,他和我们是校友,是高你一级的学长,高二的时候与你发生过争执,高考那天连环车祸错过高考,一条腿留下终身残疾。”
“这样的意外是不是有些见怪不怪,当初陆小颖也是因为车祸错过高考。”
白棠脸色发白。
“不久前还有一桩与你有关的新闻。曾因男女关系混乱而翻车的流量小生贺慕白亲自站出来喊冤,言之凿凿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其中就提到了你的名字。因为你和他合作演过电影《伏凶》,他曾背着公司私下发过一些与你的炒作通告,只是被压得快,没掀起水花。”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但不记得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我没有证据向你证明这些意外和新闻都出自卫应寒之手,但你要我说,这就是我的答案。”
康尼说:“或许今天的聊天正实时播放在卫应寒的耳机里,不过你不用觉得害怕,就算他有什么动作,我也绝对在你之前为你打样。”
说到最后,他开了一个十分嘲讽的玩笑。
白棠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只觉得恐惧,寒冷,四面八方的冷气都在往她骨头缝里钻。
如果康尼说的都是真的……她不敢想,在她面前笑意盈盈的卫应寒,心中到底有多可怖,又藏得多么完美无瑕。
她自以为感化成功的念头又有多可笑。
沉默良久,康尼说:“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你信或不信我都能接受。毕竟连警察也查不出任何指向卫应寒的有效证据,只是巧合太多了,多到我无法把这一切归结给命运。”
命运要给卫应寒背黑锅,可太冤枉了。
白棠不想信,可根据康尼的话把这一切串起来,她的确是那个贯穿所有事件的线索。
她的失踪是否和他有关?
她和卫应寒公布订婚是否和她失踪有关?
有没有可能……白棠不敢深想,囚禁啊,曾经把顾阮阮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囚禁。
为了自由,为了阳光,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白棠彻底沉默下来。
康尼也沉默。
良久,他突然出声,“我很好奇,你才醒来一天,为什么这么笃定喜欢他。”
因为身体的反应,因为阴差阳错的幻想,因为放纵的欲望。
“糖糖,你的心智真的是6岁吗?”
6岁的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喜欢上了25岁的卫应寒?
白棠只能在心底回答。不,她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她的心智并没有停在6岁。
“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我会尽力证实那些事的真假的。”白棠道。
哪知康尼直接否定了她,“别去证实了,离他远一点,就算再喜欢也不要靠近他。”
白凛是这样,康尼也是这样。
白棠抿着唇,心中憋闷,憋得眼眶都有几分发红。
她的感情来时汹涌,走时痛快,无疾而终。
“谢谢你,我会的。”
“如果可以的话……”康尼停顿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他本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换一个人喜欢吧,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比卫应寒好。
但想了想,换一个人不外乎又把意外重演一遍,何苦。
他又想说:尽量去到一个卫应寒找不到你的地方。
但最后却惊醒,卫应寒不会放手的,那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也不存在。
就这样吧,无欲则刚,别爱他,他就无法伤害她。
电话挂断。
白棠缩进被子里,心绪繁乱。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曲线跳动的窃听设备也恢复平静。
卫应寒合上电脑,仰倒在座椅里,一只手抬起来虚虚覆盖住眼睛,嘴角的笑讽刺而癫狂。
一如康尼所说,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显示在他的电脑里,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也能知道白棠的忧虑,恐惧,纠结。
他不会放手。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即便最终抢到的只是一具尸体,他也绝不放手。
得到与毁灭,在他的字典里不过是殊途同归的两种选择。
白棠以半梦半醒的状态睡了一夜,效果还不如不睡,睡了反而头疼的厉害。
八点,护士查房。
查完房不久,护士就端着医用托盘来给她扎针吊水。
药水有安眠成分,本就没睡好的白棠借着药劲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头更疼了。
眼前也是模糊一片,一动就难受得想呕。
白凛连忙叫来医生,医生给她检查了一番,什么也没说,蹙着眉走了。
没一会儿,白棠手上吊着的药水换了。
下午一点,她还没有等到昨天和她约好继续给她讲学生时代往事的朋友们,就直接陷入了昏迷。
医生告诉白凛,白棠病情反复,脑损伤又加重了,但现在还不至于动手术,只能转入ICU保守治疗,听天由命。
白凛无法接受,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