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应寒穿上外套,留下一句“明天再来看你”,离开了。
白凛估摸着这应该是谈崩了,白棠又不傻,怎么能一直让他糊弄呢。
不过他一点也不愧疚,只觉得大快人心。
白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及时止损早点抽身,她忘了,他这个当爸的得替她把好关。
卫应寒一走,白棠气着气着就红了眼睛,她刚接触到什么是喜欢就一头扎了进去,不管会不会受伤,也不管会不会有结果,就跟着心认准了卫应寒。
可没想到不过一天,所谓的爱情就被前尘往事摔了个稀碎。
她不甘心地问:“爸爸,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难道她以为的感化成功全是假象吗?
白凛知道她这是不打算放弃的意思,眉梢的快意沉下来,“糖糖,卫应寒心思重,手段多,你玩不过他的。”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他以前对我很差?”
“不差。”白凛掏心掏肺,“但我查不清他的底细,摸不清他的手段,我不放心。”
他为白棠擦掉眼泪,沉声说:“他对你不差,可绝不是值得交付的良人,你失忆了,所以忘记他以前逼着你摘掉了他的一颗肾脏。”
白棠呆住,“什么?”
卫应寒逼她,摘掉了他的一颗肾?
“威廉受伤病危,肾源紧张,只有卫应寒符合移植条件,他让你在他和威廉之间选择,你选了威廉,摘掉了卫应寒一颗肾。”白凛说:“威廉离开华国定居英国,已经两年没有回来过了。”
白棠心中巨震。
难怪今天没见到威廉,原来威廉根本不在国内。
而且她竟然让卫应寒少了一颗肾?白棠无法接受。
但白凛还在说,“之后不久,你被绑匪挟持失踪近一个月,爸爸怀疑过卫应寒,可最终因为缺少证据不了了之,直到现在你的案子都没有被侦破。”
“一年后,你就和卫应寒订了婚。糖糖,这些你都忘了。”
因为和卫应寒订婚,白棠事业受损,朋友疏远,过去的一年绝对是白棠人生中最孤寂的一年。
白棠的脸色变了又变,“爸爸为什么会怀疑他。”
“因为谢迁曾在卫应寒的电脑里找到过关于你的文件,里面详细记录着十多年来的每一件事,一直可以追溯到你三个月时被他扔掉的那天。”
白凛道:“这些话或许不适合和你说,但爸爸也是男人,更是警察,知道卫应寒所作所为不是记录日常那么简单,他太危险了,糖糖,你明白吗?”
白棠头皮发麻,怔怔看着白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哭都忘了。
她以为她感化了卫应寒,原来根本没有吗?
是她想当然,被空白的13年和25岁温柔无害的卫应寒迷住了双眼。
她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僵着脸很难看,“我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会和他订婚,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他?
“你没有那么喜欢他。”白凛直视着白棠,笃定地说:“糖糖,爸爸知道,你不是因为喜欢和爱选择和他在一起的。”
他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与卫应寒订婚前的白棠,对卫应寒根本称不上多喜欢。
不是爱。
“是阴谋。”
白棠瞬间如坠冰窟。
这才是卫应寒使的手段,协议只是表象,阴谋才是藏在衣袖里的匕首。
白凛长叹一口气,摸了摸白棠的头,“明天你问问康尼和若若,她们看到的或许比我更爸爸更多。”
“那个连环杀人犯……找到了吗?”
白凛摇头,“还在找。”
白棠等不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打了电话给康尼。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康尼接得很快,“有事吗?”
白棠:“有些事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卫应寒的事?”
康尼默了一下,有些生硬地说:“你该去问他。”
“有些事不适合他,我想知道在你们眼里的卫应寒是个怎样的人。”
康尼:“我说你就会信吗?”
“信。”她相信白凛,而白凛信康尼,于是她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
一个人可能会撒谎,但两个,三个,四个……不可能一起把谎言编得天衣无缝,一定会有漏洞的。
似乎是被白棠的回答安抚了,康尼的语气好了很多,“你想问什么?”
“我和卫应寒订婚这件事,你知道前因后果吗?”
“不清楚,你并没有和我们解释过因果,这个决定很突然,态度也很坚决。我曾经问过你,愿不愿意相信那些事都是他做的,你没有回答我。”
白棠听到“那些事是他做的”就心里一跳,直觉告诉她,康尼或许知道很多卫应寒使过的手段。
“哪些事?”她追问。
康尼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道:“你听了,或许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语气有些轻飘飘的,似乎是警告她,又似乎是在考验她。
白棠的心又往下沉了一点,“我问的这些问题都是在找一个继续喜欢他的理由,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