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内心不安,心情恐惧又沉重,生怕医生确诊出什么疑难病症。
秦奶奶询问白棠的病情,白凛用脑膜炎敷衍过去,她稍稍放下了心。
白凛讹人下午五点赶到医院,一直等到晚上十点,药水都吊完了,白棠都没有醒。
秦奶奶的心又揪起来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醒?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再检查一下?”
白凛心中苦涩无比,不安感愈演愈烈。
卫应寒起身去找主治医生,刚好医生今晚值夜班,于是又来检查询问了一遍情况,但多的没有,只让他们注意病人的身体变化,一有情况马上通知他们。
夜深了,秦奶奶熬不住了,在陪护床上休息。白凛和卫应寒一人守一边,以防有异常情况。
凌晨,白凛也有些熬不住了。
卫应寒轻声道:“白叔叔,您先睡一会吧,上半夜我来守着。”
白凛虽然困,但真让他睡反而睡不着,“你睡,我守着。”
卫应寒就不说话了,两人继续熬。
下半夜,困意熬过了就不想睡了,凌晨四点多,夜晚极其短暂的云城逐渐恢复白日里的喧闹,马路上车流渐起,汽车鸣笛声一声比一声清晰响亮。
“糖糖怎么先通知了你?”白凛突然开口。
卫应寒轻声回:“前天我去学校找她,后来她在我的公寓里休息,昨天我叫医生给她吊了水,但效果不明显,下午来的医院。”
白凛的脸冷得能掉冰碴子,“她在你那里过的夜?”
卫应寒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她从大前天就不舒服,她在我那里能安静地休息,学校太吵了。”
白凛冷呵,“家里更安静。”
“我们都不想让您和秦奶奶担心。”卫应寒道歉,“很抱歉,没有及时来医院,一开始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严重。”
白凛神色愈冷,“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烂在你肚子里吧,你心里的想的是什么你自己知道,别以为订婚了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拿捏糖糖,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你。”
卫应寒低头沉默,无声地承受了他的怒火。
白凛不承认他,于是订婚那天他缺席了,没有让卫应寒改口,也从不接受他的示好,更把他对白棠的爱护当成他炫耀的一种手段。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卫应寒无法反驳。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白凛的承认,他要的是白棠,只要她在他身边,只要她全身心地属于他,与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他把头垂得很低,低到就算白棠此刻醒来都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那是疯狂,是炽热,能灼烧双眼与心脏的热烈欲望。
狰狞,丑陋,义无反顾。
短眠半晚的云城在早晨六点完全苏醒,秦奶奶也醒了,见白棠还没有醒,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期盼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上午,中午,下午,一直到晚上,白棠都没有醒。
不止秦奶奶,连白凛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糖糖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医生诊断失误了?”秦奶奶忐忑地提议,“我们要不要转院试试?”
其实他们现在就医的已经是云城最好的公立医院,如果要转院只能往私立或者其他省医院转,目前白棠的病情尚且还不至于转院治疗。
白凛的压力很大,最终还是道:“再等一等。”
这一等,就等到凌晨,白棠突然呼吸困难,并伴有轻微癫痫,意识模糊,根本不能视物。
她被推入急救室,再出来时脸色更差,医生为了保障她的呼吸通畅,进行了气管插管,人工辅助呼吸,同时医生通知白棠颅内脓肿加重,需要尽快手术切除。
至于为什么至今没醒,医生给不出具体的答案,只能让他们继续观察。
手术安排在下午。
云城似乎又要天亮了,这个晚上过得格外短暂而凶险。
上午,钟瑶来医院看望了白棠,然后是康尼和宋子申,陆小颖和苏若,最后是迟了好久才得到消息的顾阮阮。
他来的时候白棠正好进手术室,手上吊着药水,鼻腔里插着氧气管,整个人苍白得似乎随时要消散。
顾阮阮和白凛打了声招呼,搀扶着秦奶奶坐在椅子上等候,不敢往卫应寒身边凑,她有些怕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阴影,她感觉现在的卫应寒越来越可怕了。
平静的表面下不知道藏着多么危险的念头。
脓肿切除是个小手术,没用多少时间,医生就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让她们可以回病房等待了。
在场四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手术成功,接下来就盼着白棠能够早点清醒过来了。
手术第二天,星期一,白棠逐渐恢复意识。
眼前的风雪未消,不管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一大团,像老旧的电视机没有信号呈现出来的大片雪花。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认清自己看不清东西的事实。
她惊慌地去捞身边的人,卫应寒瞬间从浅淡的睡眠中惊醒,腾的一下站起来,“糖糖,你醒了,别急,别乱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想说什么慢慢来。”
他摁下呼叫铃,然后用棉签沾水染湿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