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诊的是个男医生,高高瘦瘦,口罩戴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凹陷得厉害,眼珠子黑黝黝的,冷得没什么人气。
询问病症,测量体温血压等身体数据,然后让白棠去抽血化验,拍了个CT,头疼而已,也就这些流程了。
白棠觉得有些兴师动众了,但既然来了,检查一下拿点药也是好的。
等了两个小时拿到血检报告,但拿去给医生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片子也是,正常健康极了,最终医生给白棠开了些药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白棠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不正常还是医院不行,明明头痛欲裂,却检查不出病因。
“学校那边舍友已经帮你请好了假,下午的课不上了,先回去休息。”卫应寒给白棠系好安全带,征询她的意见,“去我那儿休息吧,你下午一个人在宿舍我不放心。”
“检查结果没有问题,你别担心,去哪儿都是睡觉,回学校吧,耽误了你这么久,秘书肯定急着找你。”卫应寒的手机响了很多回,秘书遇到了需要他决策处理的事务。
卫应寒把白棠送回学校,这会儿不是开学季,男生不能进女寝,于是只能目送着她上楼,最后在楼下看见白棠从窗户向他道别,确认安全抵达才离开学校。
白棠吃了药,安稳睡了一会儿。
不到一个小时又被疼醒,翻来覆去睡不着,止痛药又不能频繁吃,干脆不睡了。
她第一次经历这么漫长又毫无缘由的疼痛,整个人都有点焦躁,换了衣服,去安静的图书馆待一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给钟瑶发了信息,背上一个帆布包,拿起借书卡离开了宿舍。
头疼的时候读数学,又催眠又能忘却疼痛。
三点多,正是下午的第六节课的上课时间,校园里很安静,图书馆里的人更安静,书页翻动和笔尖滑动的声音温柔而优雅,和秋日下午的阳光一样温暖。
白棠从演算数学题到享受温暖的日光,再到不知不觉闭着眼浅眠了一会。
感知回笼,身体骤然一空,白棠的脑袋猛地往桌上一砸。
一只手及时托住了她的额头,免于她砸到桌面的惨状。
白棠闻到了指尖幽幽的柠檬香,是衣物洗涤剂或者洗手液的味道,被阳光一照就散发出干燥的温香,暖暖的,像蓬松柔软的被子。
她侧头一看,发现坐在身边的是宋子申。
白棠后知后觉的抹了把额,“谢谢,你也来图书馆看书啊。”
宋子申露出一点笑意,小声说:“我来自习,就这一块最安静。”
虽然帝都大学的学生们大多忙于学习,不怎么追星,但白棠在这群天之骄子中仍旧显得鹤立鸡群,她在的地方,周围的气氛都显得安静严肃一些。
大家默契地保持着与她的距离,为她隔绝出一块与众不同的天地,让大家得以同时欣赏她的存在感,就比如此刻,整个图书馆恐怕只有她身边的空位最多。
白棠扫了一眼四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睡了很久吗?”
“应该不久,我刚坐下你就醒了。”
她是撑着脸睡的,脸上没有明显的麻木感,应该是不就,但在图书馆占用公共空间睡觉还是头一回。
“你不舒服吗?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宋子申问。
“有点头疼,本来是来做数学题放空的。”或许是药物起效了,也有可能是浅眠补充了精神,白棠觉得好受了一点。
图书馆不好多说话,她在草稿纸上和宋子申交流,聊了两道数学题,最后约定晚上一起吃饭。
专业不同,她又总是不在学校,一年多来都很少见面,最终还叫了康尼。
地点约在五食堂二楼,那里晚上的人很少。
各自点好菜,坐在一起,就像还是中学一起吃学校小炒菜的时候,几个人围在一起,点一桌子的菜,跟过年似的。
“听说你参加了今年的英语演讲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周五就是校赛了吧?”宋子申挑起话题。
今天已经是周三了,距离正式比赛还有不到两天,时间很紧迫,白棠道:“稿子已经确定了,还需要多练几遍,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周五晚上可以去礼堂听一听,去年的辩论赛最佳辩手也参加了,教授说他的稿子写的很好。”
宋子申当即应道:“我去年看了他的辩论赛,思维相当清晰,而且逻辑十分严密,几乎没有漏洞。”
白棠点了下头。帝都大学里优秀的人很多很多,大多都是各占一方长处熠熠生辉的顶尖人才,学生的稚嫩身份也压不住他们光彩夺目的智慧。
宋子申露出了期盼的神色,“今年的演讲比赛一定很精彩,我会去看的。康尼,你有空吗?”
一直沉默的康尼抬眸看了一眼白棠,淡声道:“没有。实验赶进度。”
宋子申:“那你可要错过一场精彩的比赛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应该有回放,你可以看回放。”
本来全校性的大赛是不会放在星期五晚上举办的,但为了赶上全国大赛的进程,只能在星期五举行,于是为了弥补许多同学无法到场的遗憾,今年的大赛会在官方账号上进行直播。
宋子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