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维克多直接把车开去顺路的餐厅。
白棠打开手机，发现宋子申那边的微信好友已经通过了。
糖糖：[宋子申？]
干饭人干饭得用盆：[宋子申在做饭，我是他爸]
糖糖：[叔叔好，我找宋子申]
正在厕所蹲号的男人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儿子，善财……啊不是，你小网友找你！”
鉴于白棠没聊几句就给他转了10块钱的友好行径，宋正同样友好的给白棠起了个善财童子的称号，但宋子申不喜欢，不让他叫。
不叫就不叫吧，在宋子申面前，他从善如流改口。
厕所门开了条缝，伸进来一只小手。
宋正把手机在宋子申手上放了一下，又收回来，“儿子，快给我拿纸来，我忘记带纸了。”
“家里没纸了。”
“儿子啊，没有纸我怎么擦……”
小手缩回去，没一会儿，伸进来，手里拿了一张写满了字的作业纸。
宋正犹豫，“这，你不要了吗？”
因为现在还在学用铅笔写字，所以宋子申会把作业本重复使用，一直到橡皮擦把纸张擦破了，再也不能用了为止。
别看这张纸已经用过了，对宋子申来说，还能用上好多回，但一旦给了宋正，就直接扔马桶了。
“手机。”他只道。
宋正把手机递出去，把纸拿过来。
哐。
门关了。
宋子申拿着手机走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点击输入：[我是宋子申]
冬日的夜幕来得早，这会儿房间里已经很暗了，但为了省钱，不到看不清东西绝不开灯，他只能把手机光调得很暗。
糖糖：[抱歉，上次不小心把你删了，这是我的个人微信号]
宋子申一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好抱歉的，被删微信他不意外，毕竟谁也不会心大到让自家孩子傻乎乎给连面都没见过的人打钱转账。
干饭人干饭得用盆：[钱我会还你的，但不是现在]
钱是宋正接收的，当天晚上就买了面包和泡面，现在没得还。
其实那时候他就是饿得难受，找个人说话打发时间，但脑子劈叉，话没想明白手就发出去了。
他没想到这个自称糖糖的人真的会转账过来。
虽然那10块钱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掉地上都嫌捡起来累腰的数额。
糖糖：[不急，什么时候都行]
糖糖：[我上次说的视频1分钟100，考虑一下？]
干饭人干饭得用盆：[你不认识我，为什么]
一开始他以为是同学，但他打听过，不是。后来以为是同校高年级学生打赌玩他，但想了想，他不粉小童星，自称糖糖的开场白实在没必要。
排除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糖糖：[因为缘分]
糖糖：[怎么样，要不要试着好好珍惜一下这段缘？]
糖糖：[我的钱不多，大概只能支持1分钟的视频这样子，来吗？]
“完了，我手臭了。”宋正从厕所里出来，嫌弃地甩着自己的手。
他一路甩一路走，走到宋子申身边，把那张完好的作业纸放到他面前，“我还指望着你好好学习呢，可不能把你纸给用了。”
“你放心，等我接到新单子就给你买全套的文具，作业本用到扔。”宋正又嗅了一下自己的手，那叫一个嫌弃，“妈的，都说嗅觉饱和，在厕所闻了这么久，怎么还闻得到？”
然后闻着闻着就干呕了一声，“什么也没吃，老子的屎还这么臭。”
宋子申仰头看着宋正，一时有些愣神。
去年，宋正的生意失败，他妈卷了剩下的所有钱跑路了，只给他们父子俩留了一屁股的债。
宋正长得糙，邋遢，大男子主义，喜欢骂脏话，还像个傻缺，他一直都知道他妈不喜欢宋正，他以前也不喜欢宋正。
可是他喜欢的妈妈一个人跑了，他嫌弃的爸爸却从没提过放弃他，甚至扛着债主的压力送他上学。
他不过随口一提老师让他们去参观迪士尼写作文，宋正二话不说就带他去了，结果画图画到凌晨两三点。
更有现在，他不用他的作业纸，宁愿用手……
呕——
宋子申骤然回神，干呕了一声。
“哈哈哈哈看你发呆，还以为你傻了呢，怎么样，你爸的屎臭不臭？”宋正把手捂在宋子申嘴上，哈哈大笑。
“臭死了！”宋子申打掉他的手，作业纸也飘到了地上。
被宋正的手拿过，那作业纸也不能要了。
呕！
宋子申青白着小脸，爬起来就要去洗嘴。
“咦，这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宋正拿起手机怪叫一声，“儿子，你这小网友真是善财童子啊！”
宋子申脸色一变，立马扑过去抢手机。
但宋正的手更快，一个视频电话就拨了过去，叮叮当当的铃声瞬间响彻了空旷冷清的房间。
没响几下，铃声骤然一停。
“诶哟，接了。”宋正惊诧极了。
但等他看清了视频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