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况且这种严密的计划不像凭她一己之力能完成的。
梁妩颖隔着纱帘,不怒自威开口道:“柳氏,供出你背后之人,朕或可饶你一命。”
“臣女无人指使,背后无人。我既已失手,谁指使的也不重要了!”
纵使柳听冉三缄其口,梁妩颖也猜出了始作俑者。
海兰因。
熟知宫里地形,又知道如何攻心的,除了他和蕙妃,梁妩颖实在想不到别人。
“不过,臣女不甘,所以请陛下,先我一步,去死吧!”
柳听冉忽的挣开一只手,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短匕首,猛的掷出。
“保护陛下!”肖义上前一步拦下匕首,禁军一拥而上,银□□出,几乎将跪姿的柳听冉万箭穿心。
于是,在百姓眼里,此时便成了另一个版本。
太傅的未婚妻柳听冉在府门前奄奄一息之际,鲜血淋漓,字字泣血道:“我诅咒你此生三不得,不得所爱,不得安宁,不得善终。”
是,不得善终这种话要是放在前世来说,梁妩颖必定是信的。
只可惜啊,这是她的第二次来到此处。
梁妩颖走下龙辇,正逢肖义拾起那把短匕首。
她正想追问柳听冉间,柳听冉又怒骂几句。
梁妩颖这才惊觉,柳听冉刚才那些举动都是在激她杀了自己。
她如此想死,肯定知道一些事请,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她刚想阻止。
一禁军带刀侍卫动作利落将女子割喉,猩红血液洒出,溅于初下龙辇的女帝前踞之上。
那禁军随后跪地朝女帝请罪道:“陛下,臣罪该万死!”
“无妨,朕从不忌讳这些。你们不该杀她。”
梁妩颖表情孤傲,将衣襟拢好,傲雪寒霜般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不拘于女子的王霸狠绝之气。
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常愉长公主登基前夕,也不过是及笄之年。
她顶着这样一张稚嫩且倾国倾城的脸,超脱年龄的气场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包括肖义在内,所有禁军齐齐跪下,道:“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梁妩颖摆摆手,看着柳听冉千穿百孔的的尸体,与她前世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摆驾回宫。”
随着一声高呼,女帝离去,柳家满门皆被收监。
*
翌日。
在一阵阵忽远忽近嘈杂的呼喊声中,皇宫的轿辇一路直行,路过东华桥,在刑场停住。
刑场之上,头发花白的肱骨老臣,在临死之际仰天长啸,只见他面无惧色,从容不迫。
“天将亡我大晁。臣亏负先帝重托!”
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臣,便是柳听冉的父亲,柳长河,也便是陆展鹏的恩师兼岳父。
梁妩颖收回眼神,将目光落在了别处。
跪在柳长河身侧的是他的长子柳奇添。
此子年少有为,曾被先帝亲封为骠骑将军,但其言辞诡辩不如文臣,请战明志不及武臣,所以在朝廷中无甚存在感。
但显然,他自身也并非追名逐利之人,不然以他之才,官齐顾承泽不是问题。
“柳老,朕姑且再问你,可愿辅佐朕开创盛世?”梁妩颖眉间微蹙,眼神泛泛,穿过那层薄薄的珠纱幔帘落在刑场之上。
柳长河视死如归,仰天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国将亡,臣亦不苟活于世。”
风起,刑场万分寂寥,外围民众攥紧拳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