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久的手指上,顺着指纹蔓延开去,湿滑得几乎攥不住。
许久有些用力地抽回袋子,掌心蜷紧了,不去看他。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陈最比她还要快,先她一步,按住门把手。
“先别急,”嗓音带着笑,“我还没问,不是说要还我衣服吗,衣服呢?”
许久静了三秒,嘴唇动了动:“……缩水了。”
陈最扬眉,轻轻噢了一下,笑意深了些。
“加上项链,你欠我两个人情。”
许久:“你想怎样?”
“明天天气不错,我打算上山观星。”陈最看着她,“还缺位向导。”
门外,红姐躲在墙后,探头探脑。
没多久,门“砰”的一声扣上,许久拎着袋子出来。
红姐听墙角被抓个现行,老脸都不带红一下:“熟人?”
许久:“不熟。”
红姐笑眯眯:“多认识几次,不就熟了。”
许久不置可否。
红姐又问:“他让你干什么?”
许久顿了下:“当向导。”
红姐好奇道:“他想上山?”
“嗯。”
“过夜的那种?”
许久停住,感觉心像被人推了一把,失去了重心。
“……不知道。“
红姐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
陈最从楼下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回到了房间。
房间采光很好,三面都是落地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晴空下银光跃动的海面。
此刻他的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黄客程靠在桌前,翻着一本杂志。
如果许久在,一定会认出他,那晚破冰活动,坐陈最身边的那个男人。
黄客程无意中拈到两页,厚度有些不同,仿佛中间还夹着什么。他心生好奇,然而还没下一步动作,杂志被人一把抽走。
陈最随手往桌上一扔:“我记得你的房间在楼梯口右边。”
黄客程没理会他的话,抱着胳膊往后一靠:“不跟我解释解释?”
那晚陈最回到民宿,浑身都是湿的。黄客程问,他只是凉凉瞥了自己一眼,什么都没说。后来等陈最洗完澡,黄客程强行把他拽出了门,美其名曰熟悉夜间环境,结果在南沙遇到一帮年轻男女,像在团建。
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似乎认识陈最,接着便热情邀请他们加入游戏。
照着陈最的脾性,这种场合他向来不耐烦应付,也根本懒得应付。
“我说他们拉你参加,应得那么干脆呢。“
当时他还在纳闷,这人什么时候转了性。看到许久的时候,他隐隐有了猜测。
再后来,小姑娘否认时,陈最眼神、气场的微妙变化,让他更笃定了。
桌上散乱地摊着几支飞镖,也不知道黄客程是从哪儿搜出来的。陈最的目光落到墙上,簇新的镖靶上多了几个洞眼,分布在七八环附近。
“准头这么差?”他侧身,随手捞起一支。
黄客程嗤了声:“装吧你。”
一道利落的弧线,飞镖稳稳落在九环,距十环分毫之差。
陈最自嘲地摇了摇头。
那晚,黄客程在他耳边问的一句话是,动心了?
隔着篝火,他望过去。对面的女孩淡淡错开了视线。
他有种直觉,她知道他在看她。
陈最捡过第二支,瞄准:“这才哪到哪。”
黄客程愣了下,回过味来:“人家看不上你?不能够吧,你这张脸放娱乐圈也够用了啊。”
手臂挥出,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陈最笑了下,捞过第三□□我能怎么办,人家不吃我这款。”
第三镖掷出,擦着第二镖的镖翼,将第二镖狠狠击落。
陈最有些遗憾地看了眼,上前将两支飞镖捡起来,扔进抽屉。他捞过桌上的手机看了眼,径直往外走。
黄客程叫住他:“去哪?”
“买点物资。”
黄程疑惑:“买物资干嘛?你要上山?”
陈最默认:“后天吃饭不用算上我。”
黄客程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追问:“一个人?”
陈最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两个人。”
黄客程瞬间反应过来,忍不住骂了一声:“我真是有病,跑来过担心你?浪费我感情。”
该担心的明明是人家小姑娘好不好。
他想起了什么,又冲着陈最的背景喊道:“后天就开机了,你给我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