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买茶醒于早上八点,她看了洛可可风的床幔许久,通过摆设确定她在竹园自己的房间后破口大骂起来。
没多难听,就是一直重复听得旁人烦,于是打算先把手头事务处理完的Robert从笔记本电脑后头探出头,央道:“Babe你能不能停一会儿,等我把会开完。”
月买茶哦了声,转而在床上翻滚起来。
她翻第十七个跟头时Robert咳了声,“我开完会了。”
月买茶从档间探出眼睛,瞅了他两眼,翻回去,捞起掉至手肘的吊带,也咳了声:“我晕了几天。”
“就一晚。”Robert搬着有天鹅绒垫子的椅子到月买茶床边,详细地把昨晚她晕了之后发生的事都讲给她听。
推她的温锦衣被禁了足,她爸爸大法官温不愠特意上竹园来道歉,要抓她的成诉和找她谈镇定剂滥用的阿尔伯特被秋月白出面搞定了。
“怎么搞定?”
Robert手舞足蹈地描述起秋月白看人时的瘆人眼神和冷酷气质。
“成诉直接打了报告回法国,阿尔伯特则放下这件事,去找大法官谈制定扼制镇定剂滥用的法律去了。”
“有个哥哥真好。”
“你听着像在怀念Alex。”月买茶说着下了床,走到衣帽间里去换常服。
“帮我拉个拉链。”她朝外喊道。
Robert便走进衣帽间。
那条裙子就只有美感没有舒适度,拉链设计得极难拉,Robert使了好大的劲才给它拉到顶端。
正要抬手擦汗时,他听见月买茶如此惊呼:“你是不是整容去了,怎么长得跟Alex这么像。”
“是你想他了。”Robert坐到衣帽间中间的长椅上。
环顾两层楼的衣帽间,他喃喃道:“我应该去越南的。”
“快别讲了,”月买茶坐下到他身旁,与他背对背,“你一讲越南我就想到Alex去越南度假的计划。”
“我们不该见面的。”Robert落寞地说。
“那样Alex就死绝了。”月买茶靠在他肩上,哼起Alex的保姆教他们唱的斯卡布罗集市。
*
“所以什么是rosemary?”金发碧眼的男孩儿问唱歌的保姆。
保姆说rosemary是剪牛排会用到的一种香料:“我去剪一枝给你们看。”
“谢谢您。”男孩儿矫揉做作地吻吻保姆肉嘟嘟的手,请她顺便帮他和他的两个朋友煮杯奶茶。
保姆答应了,并要三个孩子待在房间里,哪也不许去。
男孩回了声尾音很长的“Yes”,那几乎消散在空气里的“s”音在保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变为一声敲鼓一样的“No”。
“Elle,Robert,我们出去玩吧,Frederick说他发现一部长满草的皮卡车。”Alex站起来,手舞足蹈地描述他们可以越过大人们的管制开那辆皮卡车去海边。
“不要叫我Elle,叫我Yue Maicha。”月买茶说。
“不要,那好难发音。”Alex凑到她身边,求道:“去嘛去嘛,一点点阳光,不会晒黑的。”
月买茶皱巴起脸:“你当我眼瞎啊。”
她望向栏杆下的波光粼粼的露天泳池,指着Alex妈妈亲手栽的无尽夏说:“花都被晒枯了。”
加州的阳光炽烈滚烫,像熔化的金子一样灼伤空气,在蓝天下炸出星星一样的光斑。
这样风都会吹黑人的午后,爱美的月买茶是决计不肯出门的。
但她还是松口了,因为Alex在她犹豫的时候说服了Robert,和他一起恳求她,并答应为她编一顶花环。
山风和暖,三个小孩手牵着手从掩藏在无尽夏后面的小铁门出去,继续他们探索比弗利山庄的旅程。
那无疑是可以被拍进电影里的好天气。
月买茶顶着Alex用随手扯的两根杂草结在一起的草环,坐在草坪上,看两个男孩在废弃生锈的皮卡里闹腾。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是一个行为艺术家的作品。
因为比弗利山庄不会有废弃皮卡。
红日低落,清澈的蓝天变得金橙而朦胧,望着悠游徜徉的云霞,月买茶闹着要回家。
Alex不想,他说了好多理由来劝月买茶乖乖坐在草坪上。
“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Alex故弄玄虚道,“要回你一个人回,被声音抓走了我可不救你。”
月买茶侧耳听了会,偏头道:“只是解琟和哈维在一起会发出的声音,为什么要怕?”
“什么?!”两个男人一起大惊,然后缠着月买茶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