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屏!看来是朕对你太过宠爱了,导致你恃宠生娇,连朕的皇嗣都敢毒害,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连朕都毒害了?”
说到底是一位贵君,女皇对此人还是有几分情分的,可若是伤了她最珍惜之人,便是绝不可容忍!
下一刻,曲贵君的脸上映出清晰的五指痕迹,女皇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才能将她心中的愤怒卸下分毫。
“陛下,曲屏在你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你的偏爱从来都是那个人的,连他的女儿你都爱屋及乌,哪怕皇太女天生蠢笨不堪重用,陛下依旧能将皇太女之位传给她。”
积压在心底已久的愤怒终于在今日有了宣泄口,他诉说着平日里头的不满。
“欣儿如此优秀,年纪轻轻便能统帅统帅三军,在军中战功赫赫,可陛下你可曾多看欣儿一眼?”
说着,曲屏留下了眼泪,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眨动,那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许是不甘吧。
“君父……”
不忍君父这般模样,段月欣扑通跪下挨在曲屏的身边,她的手紧紧拽着曲屏的手,若是这世上有什么最让她留恋亲近的,当是曲屏。
“蠢笨不堪重用……?”
女皇听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可众人分明听得出女皇并没有一丝笑意。
“你们竟都是这样看朕的舞儿!她不过是心思单纯没有你们这样有心计罢了,落在你们的眼中便是蠢笨不堪?”
她的舞儿现在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听不到这些人说辞,否则定要伤心了。
“拉下去,明日午时处斩!另曲家灭三代,抄九族!”
曲屏是心寒的,他说了这么多,女皇的重点依旧是段月舞,这究竟是偏心到了何种地步?悲凉从心头升起,他甚至不想为自己求情。
罢了,只要欣儿能够好好活着,他这条命去了便去了。
“什么!”
段月欣不可置信的看着母皇,她的父君伺候伺候母皇多年,最终却要落得个这样凄惨的下场。
“母皇,父君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当真要如此吗?”段月欣急切的问道。
她的心中不忍,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实情,谋杀皇太女是大罪,她也怕死。
“还不拉下去!”
本未有动作的禁军听闻女皇呵斥,便要上来将人带走。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女皇的手腕。
“舞儿?”
当众人以为段月舞已死之时,这已死之人却是复活了,犹如半月前从阁楼上摔落的段月舞一样,诡异的很。
半月前,众医官同样是束手无策,可不过几日之景,原本昏迷不醒的段月舞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叫人毛骨悚然。
这种在场之人大部分的想法,除却女皇,她的心中眼中只有欣喜二字,再没什么比她的舞儿更加重要。
“三皇妹,想不到你的心性凉薄至此。”
随着段月舞的话头,众人的视线又齐聚在段月欣的身上,她此时浑身冰凉,冷汗一出接一出的冒。
“你……,你是人是鬼!”
“本殿下是鬼,是来向你索命的厉鬼。”
一袭冷风吹来,明明吹的身子,却叫心凉了半截。
烛火幽幽,段月舞下了榻,一步一步向段月欣走去,“很遗憾,本殿下还没有死,皇妹的父君也不用陪葬了,更不用被株连九代,皇妹高兴吗?”
段月舞脑袋微侧脑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在段月欣看来,这比地狱里的厉鬼还要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
女皇一扫医官,难不成宫中的医官连她都敢欺骗了?
“这……”
医官也是一头冷汗,道不出所以然。
“皇妹段月欣意图刺杀儿臣,百花楼是,换药亦是!”
段月舞跪下时牵动了伤口,忍不住皱了眉头,却一声不吭。
“陛下明鉴,今日午时,奴依曲贵君吩咐偷偷前来太女宫换药,盯着时义打瞌睡的空档悄悄把药给换了,可一回贵君殿就被人打晕,等醒来时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还有青紫痕迹,听恩人所言,是贵君怕奴手脚不干净,便要悄悄将奴处置了!”
在生死关头走一遭,蝶儿是恨不得将贵君的恶行通通告知陛下。
“奴是太女的奉药宫人,断是不敢在这样要紧的关头打瞌睡的,当时奴见膳房外有人鬼鬼祟祟,便假意打瞌睡引蛇出洞,那换了的药自然不能给太女殿下服用。”
时义便是奉药宫人的名字。
“太女殿下并未伤及根本,那一刀堪堪避过了最要紧的心脏,只需修养半月便可下地行走。”
听到这里,众人都明白了过来,皇三女这是害人不成,反被将军,皇太女这招,一步一步请君入瓮,实在是高。
“医官是儿臣吩咐这般说辞的,蝶儿是儿臣派人救出的,儿臣实乃忌惮皇妹小将军的身份,这才不敢直接禀告母皇,望母皇宽恕。”
段月舞空有皇太女的身份,却没有实在的兵权在手,一击不能制敌,将后患无穷。
这番段月舞假借中毒之名让皇女齐聚宫中,自然联络不到驻守在城外的精军,免得段月欣动用兵权,奋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