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现在。”
“嘭!”
豪车减震做得很好,可还是被林可义甩出巨响,可见他是用了十足的力。人堆里不约而同发出一股心痛的抽气声。
他造足气势,站在骆秋面前,语气凶狠:“李叶,**耍我呢?怎么?仗着老妈在场,腰杆硬了?”
“诶呦!林少爷林少爷!您消消气。”李妈一听这话,就想起一小时前他们在店里魔头一般的肆意打砸,登时心凉了半截,“我这傻儿子脑子不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李叶!你想害死老娘吗!赶紧滚过来向林少爷道歉!”
骆秋没打算激怒林可义,这个人仰仗着林父的宠爱和林家的势力,在书里从头作到尾,不是简**顿就能对付得了。
“我怎么敢耍你。”骆秋低声说道,装出李叶唯唯诺诺的模样,“我是为你着想。”
“呵。”林可义觉得好笑,“为我着想?李叶啊李叶,你可真敢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可如果不是这样,我为什么不在上次就把东西交出来?跟你作对对我没好处。”
林可义要的是时邢的日记本,可骆秋手里根本没有。
骆秋推了推眼镜,往人群里看了一眼,那里除了街坊邻居,还有林可义的“随从”们,其中两个熟面孔,正是上次在画室里的赵令辉和于亮。
之所以在这个时机看向他们,骆秋心里另有计量。上次他们是领命来逼“李叶”交出东西,结果被还没摸清状况的骆秋收拾了一顿。回去交差的时候,他们会怎么说?
他们俩家境普通,智商堪忧,能攀附上林可义,无非是擅长当个出头鸟,会**、敢**。如实交代,说那天是他们废物,因为被“李叶”揍了,才没拿到东西?
如果这样,林可义还会把他们留在身边吗?
果然,林可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表情一僵,想起来了——那天赵、于告诉他,当时“李叶”被打怕了疯疯癫癫的,一会儿说东西不在他这儿,一会儿说现在不能给他们,好不容易改口要带他们去拿,结果趁着雨大,跑了。
两人自知事情没办妥,又主动请缨说要把人抓回来。这一抓,就抓到今天。因为李叶翘课逃寝,音信全无,为了逼他现身,他们就查到了李妈开的这间包子铺。
招数虽然缺德,但想想是他的人干的,就又合理起来。
所以,难道真有隐情?
他不过是让李叶去偷时邢的日记本,中间还能有这么多戏吗?
短短几秒,林可义的表情变化却称得上精妙绝伦。看他这样,骆秋就知道他猜想的没错,林可义信了。
“这件事,跟时邢有关。”骆秋乘胜追击。
一句话,直击林可义心底。身为一个合格的富二代,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心情好了也欺负欺负李叶之流。偏偏他耍横的路上,总有那么一个拦路石,提起来就恨得他压根痒痒,常年霸占他“憎恶之人”名单首位。
这人就是时邢,他同父异母的弟,林家家产的合法继承人。其实林父并不喜欢他,所以允许他跟随母性,但面子上又不能待他太差——这中间牵扯了上一辈的情爱恩怨,此刻先按下不表。
说句心里话,他做梦都想弄死时邢,但又要说句实在话,家丑不可外扬,他总不能当着这么一堆眼睛的面,跟人商量怎么“弄死”自己弟弟吧。
林可义严肃起来,一抬下巴指着李家包子铺:“进去说。”
围观群众自动让出一条路,所有人视线都钉在他们身上。
骆秋走进包子铺,前厅遍地桌椅板凳的尸骸,后厨更加惨烈,锅碗瓢盆碎了一地,雪白的面袋子里还泡着个破碎的陈醋瓶子。也难怪李妈火气那么大,这场面骆秋只看一眼就害起头疼病,他忍了忍,盘算着怎么找回这笔账。
“石飞,关门。”林可义放话,门口立刻站出来个男生。个子不高,约莫一米七,但肌肉虬结,膀阔腰圆,鼓鼓囊囊撑起衣服,打眼一瞧像个行走的水缸。
骆秋知道他,林可义身边最能打的一个,从学生时期到年近而立,他那双拳头可帮林可义“解决”了不少麻烦。
石飞关上门,体贴地搬来一把椅子,林可义顺势坐下,翘着二郎腿。
骆秋没有这个待遇,只能站着,他垂眸不语,像是想起了什么。
曾经有个与他有关的传言,说是这位年轻战神性情孤傲且十分记仇,虽然面上不显,实际上都记在心里。传言有这么一桩事,一个不怕死的上门挑衅骆秋,就是这样一个他坐着,骆秋站着的场面。后来两人战场相遇,结果可想而知,那人被修理的相当惨烈。
传言里还留下骆秋的一句话,说是他当时挑着那手下败将的下巴,说道:“人贵能自知,你为什么不懂这个道理?”
实际上传言不假,他就是这样记仇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