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奇妙的连结。
那人走了,时邢也不想多待,他沿着山路往回走,路过山脚的垃圾桶时,鬼使神差的,时邢停住了。那人的画现在就躺在里面,像是有什么魔力,勾着他,吊着他。
放在以前,时邢死都不会去翻垃圾桶。而今天,他从垃圾桶里捡起了一张陌生人的画。
画纸被团成团,展开时,里面包的碳沫子弄脏了他的指尖。
时邢没在意,端详着画,皱巴巴的纸上线条柔和、明暗交错,能看出作画之人的功底,也能看出他作画时的漫不经心。
画尾落款,一个“骆”字。
他姓骆?
时邢把画纸恢复原样,重新扔进垃圾桶。
*
开满绣球花的山,其实有名字,名叫“千里香”,就刻在垃圾桶旁的一个石碑上。
这是第十天,山脚下的垃圾桶苦于没人宠幸,里面的垃圾寥寥无几。
骆秋一眼看见昨天扔在里面的画,指尖捏着一角把东西拎出来,展开。
他故意留在里面的碳灰撒了大半,仔细看,纸张边缘还有一个指印。
时邢动了他扔的画。
骆秋嘴角漾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要接近一个防备心极重的人,最好的手段是想办法让他主动。
所以骆秋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如同打破平静潭水的一颗碎石,初始惹人生厌,但时间久了,藏在水下的这尾鱼就算再谨慎,也免不了想上前看看对方是神是鬼。
把画纸放回原位,骆秋转身下山。
万事讲究张弛有度,越是时邢想见他的时候,他越避之不见。
线放得长了,鱼才敢咬钩啊。
从山脚到公交站,有近两公里的路程。放在战神骆秋身上,就是一个瞬移一阵风的事,放在营养不良的“李叶”身上,走半个小时,可真是两眼一抹黑。
骆秋没昏在站台上,全靠他强大的精神力撑着。
“李叶”穷,实在太穷了。穷得没钱打车,穷得骆秋这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富豪,时不时就感觉心里淌血。
掏出一枚硬币走上公交时,心里是**大的血流。
掏出十元钱吃午饭时,心里就是碗口大的血流了。
骆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为钱发愁的这一天。
他在学校的前一站下车,趁人不备时,闪身进到一个巷子。
巷子一角,他塞了个装衣服的包,换好衣服,放下头发,就又变成“李叶”。
这时,“李叶”的手机响了——一款按键老年机,声音刺耳且廉价,一响起来地动山摇的,像是生怕谁不知道它属于促销活动的打折款。
这让骆秋再次深切意识到,他需要钱。
万幸科技发达,不到两百的“便宜货”也配上了来电显示——妈。
“李叶”的妈妈?骆秋有些意外。
骆秋接了。
“**的,你死哪去了!个挨千刀的催命鬼!我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天降下来讨债的!老娘累死累活供你上大学,你不安安分分读书,你敢去惹这么个大人物!你个天杀的啊……”
一阵河东狮吼接着一阵嚎啕大哭,骆秋将手机拿远了一点,又拿远了一点。那头哭嚎了半天,也没说明来意,总不会是专门打电话来骂他一顿的吧。
很快,哭嚎声离远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男声:“李叶,你胆子见长啊?学会玩失踪了?”
对方说话喜欢拖长尾音,轻蔑、瞧不起的态度。
声音一出,骆秋脑中立刻对应出角色——林可义。
本文反派之一,李叶同校不同系的学长,述安时首富的大儿子,时邢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带头霸凌李叶的人。
骆秋握着手机,没被长发盖住的嘴角浮出笑意。
送钱的人,终于出现了。
林可义见他沉默,以为他怕了:“七点之前,带着我要的东西滚过来。晚一秒的话,你老妈……”
话没说满,但威胁之意十足。
嚣张,恶毒。
这是林可义一贯的作风。
骆秋朝“李叶”家赶去,没着急,慢悠悠的。
林可义喜欢靠暴力解压,喜欢**。但除了**的时候,他不会露面来跟这些“卑微者”扯皮。就像暴雨那天,他要逼李叶交出东西,就直接派两个小弟出马,本人根本不屑露面。
这段时间,骆秋故意躲在校外,他知道李叶手里有林可义要的东西,但对方一直找不到他就会着急。
着急了就不得不亲自出马。
*
破败的老城区里,锃光瓦亮的豪车拦在路口。一个穿着围裙的妇人,站在后排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