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溪“嗯”了一声。
在他的梦里,她盼着的都是陈敬贤,他还怎么生气?
他只有无语。既然是做梦,怎么就不能做得好点?起码让她在梦里盼着他是不是?
简直无话可说。
周仪则喜笑颜开,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她绝对,绝对不会再将他认成陈敬贤了。
宋湛溪没有应声,而是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明显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好了。”他将药瓶的塞子塞回去,站起身,“以后天天擦药,隔几天就下去了。”
周仪点头:“你要去上朝了?”
“嗯,回去换上朝服,时间就差不多了。”
“需要我帮忙吗?”周仪立刻又问。
“不用。”宋湛溪说,“我撞的是头,不是手。”
周仪撇了撇嘴,这人可真不解风情。
却听他道:“你再睡一会,反正还早。”
他醒来,看见地上的小凳子,小凳子边的火钳和毯子,就知道她坐在凳子上守了他一
夜。
这个认知让他心软又心疼。
腊月,外边又那么冷,都舍不得劳烦她从这里和他去青云阁。周仪惯来喜欢安逸,她会更喜欢生上火盆,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宋湛溪想弹弹她的额头,结果变成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动作让周仪有种哥俩好的感觉。
宋湛溪离开后,周仪忽然觉得很冷。
她打了个喷嚏,让香草进来生火,她则拥着被子滚到了床上。本来没什么困意,可是身体一沾到柔软的床榻,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香草一边生火一边想,王爷和小姐真是干柴烈火,是不是折腾了一夜?不然她家小姐怎么累成这样。
而且王爷身体真好,昨天晚上都病成那样了,还有精力折腾别的。
啧。
周仪额头上的红痕直到第四天,才完全散掉看不见。
而这四天内,她没有见到宋湛溪,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
不过宋湛溪的消息日日都由香草递到她耳朵里,说他最近都在刑部忙着处理公事,
主要是山北县的事情。
听说山北县那边来了一封百姓们的联名书,痛斥连江仗着身份作威作福,对百姓欺负压榨,强抢民女无数。
连江有许多别院,里边藏着许多姑娘,都是他或威逼或利诱或欺骗抢来的。
还有向春楼暗楼里的那些姑娘们,都是给连江还有其它官员预备的。什么时候他们要了,就什么时候送过去。
暗楼里的姑娘们都是非自愿被抢来的,所以都会反抗,而向春楼有很多方式调教她们,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打。打死了就扔了,打服了就养一养,送进去。一般这种的,都会很听话,任人折腾,毕竟被打怕了。
所以向春楼不光是明面上供人消遣的红馆,背地里更是给许多官员提供女子为乐,得到了许多官员的支持,甚至还有京城以及邻近州县的达官显贵们过去消遣。
此事一暴露出来,朝野震惊。最愤慨的,是一些寒门出身的官员。
一些世家权贵子弟可能无法共情,甚至他们中的有些还是无形之中的施暴者。但是寒门子弟可以,因为那些人抢的就
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大家闺秀、世家小姐他们可不敢下手。
平头百姓不是命,寒门自古遭欺压。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尤其受苦的还是些弱势女子,更是让那些一身傲骨的寒门士子愤慨。
他们言辞愤慨,求晟帝严惩连江和向春楼等人。
晟帝同样大怒,登时便判了连江和向春楼玫娘等人凌迟之刑,并下旨,其余有牵连者,斩立决。
周仪还听说,连妃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晕了过去。
香草还感叹说连妃这个孩子怀的是时候,要是没这个孩子,连妃最轻也要被降位份,说不定被打入冷宫都是可能的。
宋明旭这几天也没在明王府,回宫陪她母妃去了。
周仪听香草说完,也正好吃完午饭,道:“我去侯府看一看,不知道外公醒了没。”
反正昨天还没醒,沈陵那酒是真厉害。
到了明王府门口,周仪正好碰见准备出府的落月。
自从郑琉玥入明王府后,明王府的一些杂事就不需要落月来处理了。所以她平时很少来王府,就是偶尔还
给她母亲闫嬷嬷送些东西,比如现在。
周仪回来那天,她来看了一趟周仪。
“落月姐姐,你是回酒楼吗?”周仪问。
落月点头,柔柔笑道:“对。”
“那正好,我要去江远侯府,和你顺路,带你一程。”
落月倒也没拒绝:“好呀。”
一起上了马车,相对而坐,周仪这才发现,落月是精心打扮过的。
落月平日里不爱装扮,一直都很素淡,今日却精心化了妆容,还带了成套的首饰,整个人像是一朵温婉的芙蓉花。
周仪想八卦一下,但是又觉得不可能。落月要是有那心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不嫁人了,于是也没问。
先到了落月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