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缩成了一团,身上的红衣已经看不出原本迤逦的色彩,变得乌漆嘛黑。
常竹惊叫一声“绯霜”,立刻跑了过去。
只是他还没碰到绯霜,就被桥隐神医拽住了后脖颈。
桥隐神医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看似没用半分力气,却让常竹不能再靠近绯霜一分。
桥隐神医揪着常竹,又问了一遍:“死丫头,就一句话,你让不让老子弄死这女人?”
地上的绯霜昏迷不醒,连有没有气儿都看不出来。
“外公,您这是……”
桥隐神医冷哼一声:“前两天你受伤不就因为这女人的布置吗?她害的你差点死在箭雨中,真是气死老子了。”
桥隐神医说着,瞥了宋湛溪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嗐,死丫头,这世界上就老子疼你,旁人都指望不住。你看你受伤了,他们连杀人凶手都处理不了。”
说着,他踹了地上的绯霜一脚:“他们还把这女人藏起来,嘿
,不还是让老子给揪出来了?敢惹老子外孙女,跑到天涯海角老子都给他揪出来!”
绯霜被桥隐神医一脚给踹醒了,总算睁开了眼。
她迷蒙的眼神在看清宋湛溪的一瞬间立刻变得清明,低声叫了句“王爷”,却细弱蚊蝇,根本让人听不清。
她的脖颈处有不正常的红线,脸色也红得过分,五官扭曲。
周仪看出了绯霜的难受,于是问向桥隐神医:“外公,您对她做了什么?”
桥隐神医冷哼一声:“不过是喂她吃了点好东西罢了。”
一听这话,墨阳顿时慌了,立刻冲过来,单膝跪地,拱手道:“老先生,请您手下留情!”
那天绯霜被宋湛溪刺伤后,他们就偷偷将绯霜送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养伤。想着绯霜的伤口康复也需要一段时间,说不定那个时候王爷的气就差不多都消了,那时候就能和王爷求个情,让绯霜回来。
只是他们没想到,绯霜的竟然会
被老神医找到。
王爷念在往日旧情,只刺了绯霜一剑。但是桥隐神医和绯霜没有交情,而且绯霜差点害的桥隐神医最疼爱的外孙女没命,桥隐神医自然容不下她。
桥隐神医刚刚那话,明显是给绯霜喂了剧毒,想要绯霜的命。
见桥隐神医无动于衷,墨阳立刻转向周仪,再次哀求道:“七夫人,求您和老先生说一说,留绯霜一命可好?属下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绯霜出现在您面前……”
“得得得,求什么求什么?”桥隐神医不耐烦地道,“你们知道老子给她喂了什么?”
“老先生您一出手,那绯霜必然没有半分活头。但是绯霜和属下等人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就连七夫人小时候也和绯霜要好。老先生,就请您看在这一层关系上,留绯霜一命。”
桥隐神医不屑冷笑:“关系要好?要好她还想害老子外孙女?这种人谁他娘的和她要好!”
“绯霜她也
是……”
“行了行了,别说了,烦死了。”桥隐神医不耐烦地打断了墨阳的求情,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想留她的命也很简单,只要你把这个吃了,老子就留她一命。”
墨阳接过了桥隐神医手中的瓷瓶,打开塞子。
他都不问里边是什么,只是看着桥隐神医:“希望神医您能说到做到。”
“嘁,老子从不食言。”
墨阳二话不说,直接仰头,将瓶子里边的东西一饮而尽。
只是一团像浆水一样滑溜的东西,一口就没,也尝不出味道,墨阳也懒得去多想里边到底是什么,反正最差的情况就是毒药,一命换一命。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绯霜的命。
依然被桥隐神医抓着的常竹一直在屋里哇啦的大叫,只是他无法挣脱桥隐神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阳将那瓶子东西吃掉。
“墨阳,不用……”绯霜气若游丝地道
,“我不需要你救我,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敢作敢当,我……”
“不用说了。”墨阳朝着绯霜笑了笑,“我们三个小时候就说,以后要一起扶持,肝胆相照。”
绯霜看着淡然的墨阳和焦急的常竹,眼角有清泪流下。
“我不用你们这样……”绯霜哽咽道,“出手时我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你们完全不必为我如此。”
桥隐神医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嗤笑道:“都整什么?弄得生离死别的,老子给他吃的又不是毒药。”
常竹眼睛一亮:“真的?不是毒药?”
“自然不是,就这么让他们死了不是太简单了?”
桥隐神医蹲在绯霜跟前,一把将她揪了起来,又指了指墨阳:“想保住墨阳小子的命,很容易,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老子外孙女身边,给她当牛做马,用你这一身武艺护着她不能让她掉一根头发。否则,墨阳小子就得陪着你一起死,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