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众位大臣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对于此事的反转议论纷纷。
受害者忽然成为了加害者,而加害者变成了被算计者,一场藐视皇权的不道德举动成为了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之前对宋湛溪的弹劾和批判,瞬间全部被推翻。
立刻有站在陈敬贤那边的大臣出来道:“皇上,这周家女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周仪则道:“之前陈大人不也是一面之词?怎么他的一面之词就能信,我的就不能了?”
而站在宋湛溪这边的大臣也立刻表态:“是啊,此事我们之前只听了陈状元一人之词,也该听听别人的声音!你们觉得周家女是一派胡言,我却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周家女和陈状元
有情谊在,皇上这才圣旨赐婚。周家女断然没有反过来诬陷陈状元的理由,必然就是她说的那样,良心发现,她的良知战胜了心里的男女之情,这才敢来说明真相!”
周仪立刻点头:“这位大人说的是,臣女虽然只是一深闺女子,却也听说明王殿下回京以来,在刑部兢兢业业、执法奉公,为百姓明冤屈、洗嫌疑。这样的人,如何能因一场阴谋而被责罚呢?否则岂不是我大齐百姓的损失!正是因为想到这里,臣女才想说明真相,还明王殿下清白!”
此言一出,御书房静默了片刻。
宋湛溪在刑部的兢兢业业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但凡有眼睛的,都不能说他一个不好。
言官们这
两天还用他的官职做文章,说他知法犯法,掌大齐律例,却背旨抢婚,更是重罪。
而现在,这些人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几天怎么不说呢?”瑜亲王看着宋湛溪,心疼地道,“你要是说出实情,他们还敢那么贬损你吗?”
周仪替宋湛溪回答:“因为王爷大仁大义,想让陈状元主动交代实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却不料他事到如今还在贬损王爷,毫无悔改之意,平白浪费王爷一片好意!”
“皇上明鉴,微臣绝对没有设计陷害明王的意思!”陈敬贤叩头解释,“微臣不知道明王为何会抢走周仪,也不知道周仪为何会如此说来污蔑微臣!微臣被抢走新婚妻子,已是
有口难辩,现在竟然还被诬陷成加害之人,微臣实在冤枉啊皇上!”
然而现在,本来帮着陈敬贤抨击宋湛溪的那群言官,没一个再吭声的。
片刻,还是晟帝道:“此事你二人各执一词,都不可尽信。此事朕会交由宗人府查明,无论真相是明王抢婚亦或是陈卿设计陷害,朕绝不姑息!”
晟帝说着,深沉的老眼看向陈敬贤,威仪道:“陈爱卿腿伤未愈,这些日子便好生在家中养伤吧。”
听这意思,是这段时间不用来上朝、也不用进宫面圣了。
一时间,厅中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陈敬贤乃今岁新科状元,现在正是他风光得意的时候。日日在皇上跟前晃一晃,
被皇上器重,升官那是弹指一瞬间的事情。
然而现在连面圣都面不了了,还有可能落个陷害明王的罪名。好好的朝廷新贵,还没升起来就几乎要陨落了。
晟帝在太监的搀扶下从龙椅上起来,沉声道:“都散了吧。”
这件吵吵嚷嚷好几天的事情以后由大理寺去查,晟帝的耳根子总算也能清净了,这几天看着那些言官们的脸看的他都想吐。
众位大臣纷纷从御书房退出去,周仪走在最后。
她刚刚踏出御书房,便被陈敬贤拽住。他红着眼睛瞪着她,咬牙切齿:“湘湘,你为什么要说谎污蔑我?!”
周仪扬唇,朝着陈敬贤露出一个灿烂而又明媚的笑容来:“因为我想啊!”